天色渐暗,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好似一幅绚丽却又透着几分萧索的画卷。
“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里扎营。”林轩神色平静,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众人吩咐道。
孟摧云抬眸,细细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忧虑。这里是宽阔的官道,地势平坦得一览无余,毫无可以据守的险要之处。在她多年行军打仗积累的经验里,这里简直是安营扎寨的大忌。她不禁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林轩先前展露的高强武艺,个人功夫确实十分了得,可涉及行军打仗,怎么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白,毫无经验呢?驻扎在此处,一旦有人前来偷袭,仅仅十几个骑兵发起迅猛冲锋,己方就得损失一半的人马。紧接着,步兵若是再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林轩,这里似乎不适合……”孟摧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毕竟关乎众人安危。
“不要说了,我们就在这里扎营。”林轩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语气强硬,态度坚决。
孟摧云心中一阵无奈,可军令如山,她只能服从。她强压下满心的担忧,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扎营之事。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林大有他们竟然不见了。
车队里有二十多名车夫,林大有带领着六十多人,再加上自己的六十多人,这是他们全部的人手。可如今,林大有那六十多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更让她懊恼的是,自己居然丝毫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孟摧云赶忙叫来在后面负责殿后的士兵,焦急地问道:“林大有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士兵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前,就五个一组,五个一组地分批离开了。”
孟摧云只觉一阵头疼,五个一组分开行动,这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可是行军打仗的大忌啊,太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了。她满心的失望,林轩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看来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想到这里,她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和泄气。
尽管心里有诸多不满和担忧,孟摧云还是迅速冷静下来,指挥众人把马车围成一圈,让所有人员都集中在圈里,形成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型。
林轩看到这一幕,立刻开口说道:“把马匹都卸下来,让它们吃草喝水,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可不能把马匹累坏了。”
孟摧云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直接反驳,界牌山近在咫尺,那崔亮必定会带人来袭,这个时候把马匹都卸下来,一旦打起来,这些马车根本无法及时转移,车上的货物岂不是要白白拱手让人?她在心里暗自吐槽,林轩简直蠢不可及,可她也清楚,劝说已然无用,只能无奈地让人执行林轩的命令。车夫们只得将马匹牵到圈子中央,给它们喂草料、喝水。
林轩安排完后,让所有人都抓紧时间休息。孟摧云却丝毫不敢放松,她紧紧握着刀把,神经高度紧绷,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每一丝动静,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而在官道附近那片茂密的树林里,崔亮正带着他所有的人马,如隐匿在黑暗中的恶狼,默默注视着官道旁边的车队。
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车队的情况,发现车队也就百十来人,竟然还如此大咧咧地在官道旁边扎营。虽说他们把马车围成一圈,摆出了防守的姿态,可在崔亮这个经验丰富的山匪头子眼里,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对自己十分有利。他在心里暗自盘算着,等会儿打起来,这些马车根本来不及逃跑,车上的货物马上就要归自己所有了。
不过,此刻崔亮心里也有顾虑,他并不担心眼前这支看似毫无防备的车队,他真正担忧的是其他更有势力的山匪会突然冒出来打劫他。要是自己的人和车队拼杀一场后,筋疲力竭之时,有其他大股山匪趁机杀出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崔亮之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迟迟不急于动手,就是在仔细琢磨车队的实力,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能不能不经过激烈厮杀,就能轻松把车队拿下。这样一来,即便真有别的山匪来袭,他们也能保存实力,全力应对。
崔亮目不转睛地观察了许久,最终他下定决心,不搞偷袭那一套,他要用绝对的实力让这些人乖乖屈服。
“老二,你们几个和我穿上重甲。”崔亮大声吩咐道,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
他手里的五副重甲,那可是他的宝贝,穿上它刀枪不入,是战场上的大杀器。以往遇到一般的对手,只要看到他们穿着重甲,往往吓得转身就跑,根本不敢与之正面交手,这次他也指望靠着这重甲,轻松解决眼前这支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