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静谧的村庄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唤醒,一改往日的慵懒。所有人都如同听到了无声的号角,早早地自发来到工坊上工,根本无需旁人招呼。大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在林轩这儿,那是真真切切能学到安身立命的本事,谁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这一早,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整个村子,惹得全村轰动。只见那三四十人,一夜之间都蹬上了崭新的鞋子,款式别致,做工还十分精细,乍一看,与平日里常见的布鞋相较,竟也差不了多少。村里的男女老少们瞧在眼里,新奇与羡慕溢于言表,不少人心里直痒痒,寻思着要是自己也能拥有这么一双既好看又结实的新鞋,那该多好,当下就有许多人动了想买的念头。
林轩站在工坊门口,看着忙碌而有序的众人,心中满是欣慰。他琢磨着,先在村里磨练磨练手艺倒也不错,既能让自己的手艺愈发精湛,又能让乡亲们不花钱穿上新鞋,一举两得。想到这儿,他扭头对满仓叔说道:
“满仓叔,您老帮忙在村里传个信儿,让大伙去村外弄些藤条和麻回来,只要品质过关,就可以来换双新鞋。”
满仓叔笑着应下,转身快步离去。林轩又着手摆弄起一个地秤,这段时间林娇娇跟着他识字认数,学得认真又扎实,如今派上用场了。他把地秤交给林娇娇,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信任:
“娇娇,这地秤就由你来管,村民拿来藤条和麻,你妈妈负责查看质量,你就负责称重量,可别弄错了。”林娇娇小脸涨得通红,既紧张又兴奋,用力点了点头,暗暗发誓一定不辜负林轩的信任。
这边安排妥当,那边胡月也领着女工们忙开了。抽藤丝,纺麻绳,织麻布,制鞋子,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忙得不可开交,工坊里满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只半天功夫,村民们送来的藤条和麻就堆得像小山似的。林轩也没闲着,整日闷在工坊后头,双手不停歇地制作纺机和织布机,一心想着怎么提高效率,让大伙都能多挣些。
再说林大地,这段时间频繁往返玉林镇,如今对路线、行情熟悉得很,往后林威便不用再跟着跑这趟腿了。
而朱富的酒楼,胡赛凤已然盘了下来,可林轩一直未露面,这可把胡赛凤急坏了。她在空荡荡的酒楼里来回踱步,心里像猫抓似的:
“这林轩到底啥时候来?这酒楼怎么经营?他怎么也不露面指导指导,到底咋回事嘛!”她满心盼着能见到林轩,那种急切的劲儿,在外人看来,都有些魔怔了。
经过一天的反复练习,女工们做鞋的手艺愈发娴熟,做出来的鞋子精致得如同艺术品,速度也大幅提升。林轩看着这些鞋子,眼中满是自豪,他从中挑出五百双,打算去玉林镇探探销路。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才刚冒尖,林轩就带着林威、胡月和林娇娇出发了。林威和林轩各自推着一辆自行车,胡月和林娇娇坐在后座,车上装满了要去售卖的鞋子。一路上,林娇娇兴奋得像只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满心期待着去镇上见识见识。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玉林镇。林轩瞅准朱富记酒楼前那块热闹的地儿,把摊子稳稳当当地摆好。转头看向林娇娇,眼神里满是鼓励:
“娇娇,大声吆喝起来,咱这漂亮的云履鞋,只要三十文一双!”
林娇娇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扯着嗓子喊道:“漂亮的云履鞋,三十文一双咯!”
清脆的吆喝声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侧目。
要知道,在这镇上,普通的布鞋起码得一百文一双,那价格让寻常百姓望而却步。草鞋呢,穿着刺挠又不耐磨,实在难让人满意。如今一听这云履鞋才三十文,也就相当于几个烧饼的钱,不少手头拮据却又渴望换新鞋的人心动不已。
很快,就有个中年汉子凑上前来,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双鞋端详,又试着穿上走了两步,脸上瞬间露出惊喜之色:
“嘿,还别说,这鞋穿着挺舒服。”他立即掏钱就买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旁人见他一脸满足,也不再犹豫,纷纷掏钱购买。这些人穿着新鞋在镇上一溜达,旁人见了都觉得新鲜,忍不住打听,他们便兴致勃勃地夸赞,无形中就成了行走的广告。不一会儿,林轩的摊前就围满了人,生意火爆得很。
其实,林轩带林威和二嫂来,心里自有盘算。他觉得二嫂心思缜密,做事稳妥,日后把在镇里和县里卖鞋的事儿交给他们,准行。眼瞅着生意走上正轨,他交代了几句,便抬脚朝对面的醉仙楼走去。
胡赛凤早就在醉仙楼里眼巴巴地望着了,眼见林轩来了,却没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反而跑去对面卖鞋,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气得她一跺脚,索性背过身子,赌着气不愿看林轩。
林轩进了楼,见胡赛凤这副模样,心里很是纳闷:这胡赛凤不是眼巴巴盼着见我吗?怎么我人来了,她倒气上了?满心疑惑的他,还是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双精心挑选的鞋,递向胡赛凤,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胡老板,这鞋是送你的。”
胡赛凤本不想理会,可又忍不住,微微抬起头,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一眼,幽幽地开口:
“送鞋就是送邪,可没人会干这事儿。”
林轩一听,手僵在半空,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