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日,翠娘满心疑惑,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她送到各个府上的葡萄酒,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愣是一点儿反馈都没有。
翠娘反复琢磨,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毕竟这葡萄酒的滋味,她自己品尝过,那口感醇厚、回味悠长,三王爷这几日也一直在喝,每次喝的时候都是赞不绝口,对这酒的喜爱溢于言表。可如今,外面却一片寂静,这让一向精明能干、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翠娘,着实摸不着头脑,满心的困惑如同乱麻一般,怎么理都理不清。
这一天,三王爷下朝后,径直来到了翠娘这里。
“王爷下朝了。”
翠娘赶忙快步上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动作娴熟又小心地帮三王爷换下那身象征着身份与威严的朝服。三王爷换上平日里舒适的便服,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像是卸下了一身的重担,长舒了一口气。
“给我倒一杯那个琼浆玉液酒。”三王爷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琼浆玉液酒”的名字,还是林轩突发奇想取的。当时林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曾经看过的一个小品,里面那句“琼浆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十分魔性,他瞬间觉得用这个名字来命名葡萄酒,简直再贴切不过了,既高端大气,又显得上档次。翠娘一听这个名字,也打心眼里喜欢,觉得不仅好听,还透着一股贵气,当下就欣然同意了。
翠娘赶忙拿出一瓶酒,拔出瓶塞,动作优雅地给三王爷倒了一杯。三王爷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后浅抿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这酒甚是好喝,哎,只是现在战事不顺啊。唯有喝上这一杯,心情才能稍好一些。”三王爷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中满是忧虑,
“那几路反贼闹得厉害,搅得不得安宁,圣上这几日也是愁眉不展,寝食难安。老六还弄出个什么暗杀计划,居然想用江湖人物,许以重金,去暗杀那几个反贼头领。哼,如果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国家养那么多兵士又有何用?简直太荒唐可笑了。”三王爷连连摇头,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叹息,满心的无奈与愤懑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三王爷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旁的酒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翠娘,说来也挺有意思。”三王爷脸上的愁容稍减,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今天圣上召我进御书房,我送圣上的那瓶酒,就摆在御书案上。我进去的时候,圣上一直在把玩,看样子估计圣上都没意识到那是一瓶酒,还当成一个稀罕的摆件了。”
翠娘听到这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三王爷见翠娘脸色突变,十分诧异,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
“王爷,”翠娘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我之前给一些府上都送了这酒,一家就送一瓶,本想着打开这酒的销路,可一直都没有消息。听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那些府上说不定和圣上一样,把这酒瓶当成摆件了。就算知道是酒,可就一瓶,估计他们也没当回事,随手扔到一旁,碰都没碰。”翠娘越说越觉得沮丧,满心的期待就这么瞬间化为泡影,心里别提多失落了。
三王爷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哎,还能怎么做呢?”翠娘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各个府上再送一瓶呗,这次我亲自打开,看着他们品尝。只是这一瓶酒可就五两银子啊,这成本可不小。”翠娘在心里默默算了笔账,虽说心疼银子,但为了打开销路,也只能咬牙一试了。
三王爷听了这个价格,也是微微一惊,心里想着:要这么贵吗?不过他很快又回过神来,仔细一琢磨,这酒无论是口感还是品质,区区五两银子,确实值这个价。
翠娘此刻满心都被生意的事情占据,哪里还顾得上王爷。在她心里,当下没有什么比打开葡萄酒的销路更重要的了。她立刻转身,大声命下人备车,又让人装上一木箱精心准备好的“玉液琼浆”,火急火燎地就出发了。
三王爷望着翠娘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在这翠娘的眼睛里,仿佛只剩下银子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若不是翠娘尽心尽力地替他打理生意,他的日子也未必能过得如此滋润。
三王爷心里清楚,翠娘赚钱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若不是翠娘出身瓦舍,他还真打算把翠娘收进府里。三王爷心里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私心,王府里整天吵吵闹闹,几个王妃之间勾心斗角,一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跑到他这里告状,闹得他心烦意乱,头疼不已。
可翠娘这里就截然不同了,清净又自在,这种寻常百姓的生活,充满了烟火气,别有一番滋味。不像王府里,规矩繁多,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就像现在,三王爷身着一身简单的短打扮,斜靠在太师椅上,一只脚还随意地踩在椅子上,手里端着酒杯,悠闲地喝着“玉液琼浆”,那模样别提有多惬意了。
翠娘的第一站,便是二王爷府。二王爷平日里和三王爷来往密切,哥俩的关系十分不错。翠娘和二王爷府的王妃、大妃相处得也极为融洽,每次她来二王爷府,王妃和大妃都会热情相迎,三人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有下人匆匆进来通报,说翠娘来了。正在屋里闲聊的王妃和大妃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翠娘前几天才来过,这次来的也太频繁了些,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坐在王妃的屋里,静静地等着翠娘。不一会儿,就看见翠娘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步伐轻快地走了进来。王妃和大妃看着翠娘手中的瓶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她们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一旁架子上摆放着的那个瓶子,这不就是翠娘前几天送来的吗?当时翠娘说是什么酒来着,可她们后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翠娘太小气了,她们什么样的美酒没见过,就送一瓶酒,这不是寒碜人吗?可今天翠娘居然又拿了一瓶过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两人心里充满了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两位姐姐,你说我这个人,考虑事情就是不周到。”翠娘满脸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上次只拿来一瓶酒,可你们两位姐姐总不能分着喝呀。这不,我又特意送来一瓶。”
王妃和大妃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暗自耻笑。心想:这酒哪有一瓶一瓶送的道理?也太抠门了吧。不过两人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算是给了翠娘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