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姑娘闻言也只是瞪了两人一眼,而后便回头对着王羽浅浅一笑。
“恩公见笑了。”
见三人已无大碍,王羽又转身看向一旁的还在拼命挣扎的几名恶徒。
一个响指过后,力场被瞬间收回,几人随即跌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然而,如此恶劣之辈,王羽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将其放过。
眼见几人的状态稍稍缓和,王羽再次催动气海。
这一次,耀眼的蓝光如同怪蟒一般从其袖口钻出,一路爬上几人的手腕。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然被紧紧缠绕——姿势与三名女子方才一般无二。
几人奋力挣扎,身子来回扭动,但如同飞虫困与蛛网,越是用力,双手被缠得越紧,只得狼狈地半跪在地上。
“被绑着的滋味怎么样?”
“说!”
王羽的声音仿若裹挟着寒霜,在洞窟内回荡,震得洞壁簌簌落石。
几人自知难逃一死,索性低头不语,一心想要挣脱束缚。
“嘴硬。”
见对方耍起了无赖,王羽也不再客气,双腿微微分开,亮出架势。
霎时间,众人眼前的一袭青衣猎猎作响,周身灵力翻涌澎湃,在昏暗的洞窟中勾勒出一圈刺目的光晕。
他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幽绿的灵焰顺着指尖蜿蜒而上,跳跃闪烁,将他冷峻的面庞映照得愈发森寒。
灵焰的火苗突突乱颤,顷刻间便将被缚之人的衣角点燃。
与此同时,几人手腕处的蟒蛇显化为数道铁锁,随着火苗的升腾而骤然缩紧。几人闷哼一声,脸上血色褪尽。
“说,还是不说!”
王羽的指尖在空中画起圆圈,火焰如同灵蛇一般,随着指尖划动的节奏一点点升腾。
很快,洞内便弥漫起肉类焦糊的味道。
面对如此酷刑折磨,几人实在承受不住,纷纷开口求饶。
“这滋味不好受!爷!您饶了我们吧爷!”
话音未落,方才的一切折磨全都消失殆尽,甚至连限制几人的铁锁也不见了踪影。
方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无限逼真的噩梦。
王羽将头探出洞外,见夜色依然深沉,四外一片寂静,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将身子缩回洞内,手指着几人道。
“知道我是谁吗?”
几人答得飞快。
“知道!知道!”
“知道就说。”
“您是……青平宗的大人。”
听到这一回答,王羽不免心中暗喜。
计划的第一步进展顺利。
“嗯,知道就好。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这几条狗命,我不稀罕要。”
“真动手杀了你们,反倒脏了我们门派的东西!”
说着,王羽转身看向一旁的李红月。
“所以,这些人就交由姑娘处置,如何?”
据他所知,灵植派有一种仙法,可以将植物种于人体当中,而后开其灵智,以人之精气加以供养。假以时日,便可能生长成为绝佳的灵宠。
诸如此类的仙法,该门派还有很多,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对于这样管不住自身邪念的渣子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处理手段。
然而,李红月闻听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
“这种人,杀了就好。”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回答,但此时此刻却又有些出乎王羽的意料。
他不能杀。
准确来讲,是不能全杀。
如果仅用青平宗的手段把他们全都结果了性命,那么就与自己先前使用的手段太过相似,很可能引起怀疑。
而如果留下几个活口,次日他们必然会上报此事,届时人证在场,由不得青平宗否认。
当然,眼下这个计划还不能和这三位女子明说。因此,王羽只得幻化出一道寒光,抬手将一人砍翻在地。
鲜血迸射,飞溅到其余几人的脸上。
血滴如同有千斤的分量,将其中的一人从精神上完全压垮,逼迫其接连发出惨叫。
好在王羽及时启动屏障,将声音限制在矿洞以内。
但此人狂叫不止,无奈之下,王羽只得快速结果了他的性命。
如此一来,眼前只剩下了三人。
宝剑被递到李红月的面前。
“姑娘,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看我杀得不够解气,不妨痛快一番。”
这是王羽用出的一招心计,却也是一步险棋。
他在赌,赌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不曾杀过人,也不敢对面前的三位彪形大汉起杀心。
退一万步来讲,至少他在赌她不会将眼前的三人全部杀光。
看着眼前闪烁着寒光的利刃,李红月微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抬手接过。
王羽投偷眼看向旁边的两人,见其脸上毫无表情,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不好。
李红月晃动着站稳身形,剑尖被拄进地内三分,而后被猛然抽出。
剑身弯曲晃动,如同一名手持匕首的舞女,诱人且致命。
之后的场景,王羽再熟悉不过——即使是在曾经那段有赵非烟的“寻常”日子里,这些也是家常便饭。
剑光、鲜血、呻吟……
那段日子已经回不去了,若是再把他放到那样的环境里,恐怕自己只会生出和现在一样的感受。
别扭,违和。
第三具死尸倒地,泛滥的血水流淌到他的脚边。
王羽想要抬手阻止,但始终张不开嘴——就像他前者张不开嘴安慰这个受伤的姑娘一样。
是啊,受害者惩治凶犯,何错之有,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第四具尸体倒下,场上只剩下一条可以用来完成计划的生命。
“当啷”一声脆响,是铁器落在地上的声音。
李红月仿佛读懂了王羽心中的祈祷一样,果真留下了最后一人的性命。
王羽想要挽留几句,但又恐对方改变了心意,只得一脚将大汉踹翻在地,厉声骂道。
“好你个人渣,还真便宜你了。”
“还不快去谢谢姑娘的不杀之恩!”
闻言,那汉子也不再端着什么架子,眼中只有对生的希望,快步跪爬到其脚边,放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