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回到案前,展开地图,再次仔细查看曹军大营的地形以及周边的山川河流,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心中不断模拟着进攻的路线和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不一会儿,营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胡车儿回来了。“启禀太师大人,两千精锐骑兵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胡车儿低声汇报。
刘浪点了点头,拿起佩刀,系在腰间,绰起长枪,大步走出营帐。夜色下,两千骑兵整齐列队,个个神色肃穆,手中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刘浪翻身上马,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庞,他知道,这些士兵将是他今晚最坚实的依靠。
“弟兄们,”刘浪压低声音,却字字有力,“此次夜袭,关乎我军生死存亡。我们要像一阵狂风,迅速、勇猛,打曹军一个措手不及!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士兵们低声回应,声音虽轻,却饱含着坚定的信念。
刘浪一挥手,“出发!”两千骑兵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黄河岸边疾驰而去。马嘴里含嚼子,马蹄上用布包裹着,轻轻踏在土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很快,他们来到了黄河岸边。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刘浪望着滔滔黄河水,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前来带路的探子近前说道:“大人,此处就是蒲津渡,对面无人看守,我等可让人在此搭建浮桥,从浮桥上快速通过。”
刘浪这次渡河,不比徐晃那次。徐晃率领的都是步兵,用木筏渡河速度更快。刘浪率领的都是骑兵,除了人还有两千匹马,必须要搭建浮桥,木筏终究太小,连人带马的搭载不了几个骑兵。想要将这两千骑兵全都渡过河去,不知道要多久,太耗费时间了。
此时周仓裴冕二人就在刘浪身边,他们刚刚见到刘浪的时候很是激动,双膝跪地大礼参拜。但刘浪却顾不得跟他们寒暄,一手一个就将他俩拽起来,让他二人率领麾下的三千人负责搭建浮桥。
周仓裴冕知道刘浪今夜要亲自率兵渡河夜袭曹营,他俩说什么也要跟着,毕竟两人的身份是刘浪的家将,一身荣辱都在刘浪身上,自然担心刘浪的安危。
可是浮桥搭建好后,还需要人守着,这可是刘浪的退路,要是不成功,刘浪还要原路返回,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元福,元绍,非是我不让你二人跟随,只是这浮桥事关重大,乃是我军的后路,绝不容有失,你二人是我心腹,这后路只有交给你们防守,我才放心,否则后路一旦有失,曹操大军围困之下,我岂非插翅难逃?”
周仓二人一听,原来自家主公不是不带他们一起,而是另有重要任务委托,而且听起来还是非他俩不可的那种。
一时间,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涌上心头。
两人齐齐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尽管放心,我二人定会死守浮桥,必不让人损耗半分。”
刘浪颔首:“好,有你们守卫后路,我才能安心的放手一搏。”随后又交代两人一番,这次劫营,胜负未卜,到时他会派人前来传令,倘若此次劫营失败,让他二人如何如何,好前去接应。倘若劫营胜利,曹军大败,那便这般这般,前去劫杀曹军溃兵。
三千人一起动手搭建浮桥,又是在蒲津渡这种天然渡口,只需要将他们前几日用的木筏,用绳索前后相连,排到对岸,拴在河岸的礁石之上,一条简易的浮桥就造好了。
可是这样的简易浮桥,在水中上下起浮,人马很难站稳,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跌落河中,被河水卷走。
眼看两千骑兵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竟无一人敢抢先过河。
就连胡车儿也是一样。
也不怪他们踌躇不前,毕竟他们虽然都是在北地驰骋沙场的猛士,可却都是旱鸭子,有些人一生中连澡都没洗过几次,更不用说下河游泳了。对于旱鸭子来说,河水就是他们的禁地。
刘浪一马当先,冲向浮桥,口中低声喊道:“兄弟们,跟我走。”
有刘浪亲自带头打样,骑兵们士气大涨,紧随其后冲过浮桥。
渡过黄河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曹军大营靠近。当距离曹军大营还有一段距离时,刘浪示意队伍停下,他让之前探路的探子上前,再次确认进攻路线。
“大人,从这里过去,绕过那片树林,就能到达曹军大营的侧翼,那里防守相对薄弱一些。”探子指着前方,小声说道。
“好,此时曹军刚刚睡下没有多久,睡的还不够沉,我等且先在那林中休憩,等到下半夜曹军睡的沉了,再去偷袭,定能一战功成。”
众人得令,他们自行按照军伍聚拢在一处,到林中去休息。
刘浪叫来胡车儿:“大车,随我前去曹营观望观望。”
“诺”
为了防止曹军守夜之人发现,两个人也不骑马,就这样步行前往曹营探查。
胡车儿本就是脚程快的人,跑起来犹如奔马,能日行七百里,刘浪不如他。可这是刺探军情,不是赛跑,胡车儿当然不会全力奔跑,刘浪也能跟得上。
两人很快绕着曹营走了一圈,他俩都没有夜盲症,夜幕虽黑,趁着曹营火把的微光,也把曹军大营的阵型看的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曹老板不愧是写过《孟德新书》的人,这安营扎寨,就是活生生的教科书,就连刘浪这个外行看了,都不得不说一声漂亮。
幸好他带着胡车儿一起过来了。论安营扎寨,八百个胡车儿也比不上一个曹操,可他久经沙场,对于敌方的营寨,哪里防守薄弱,哪里是故意安排陷阱,只凭借直觉就能说个一二三来。
胡车儿跟刘浪此时躲在一棵大树上,对着曹军大营方向指指点点:“太师,树林这边看似防守薄弱,可你看那边,有多个箭塔,而且内中还有一层拒马,我敢肯定,这必然是曹军故意露出的破绽,谁要是从此处劫营,肯定会落入曹军布下的陷阱。”
刘浪顺着胡车儿的指点看过去,发现确实如胡车儿所说。看来刚才没有听从探子的一面之言,选择自己亲自探查一遍是对的,否则今晚要是真的从这里劫营,很可能两千精骑全都陷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