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宁珩带着蛙人小队潜入水库。初春的冰水刺得骨髓发痛,战术手电的光束里漂浮着泡胀的尸体。他们在泄洪口找到锈死的闸门,塑胶炸药将锈迹崩飞的瞬间,蓄积的洪水咆哮着冲入轮机室。
“圣灵降罚!”狂信徒的尖叫被洪水吞没。
被锁链困住的撕裂者疯狂挣扎,直到水流导电引发短路,高压电将怪物与操控者一同碳化。
当宁珩攀上主控台时,仪表盘的指针突然跳动——这座瘫痪几个月的水电站,竟还保留着37%的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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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基地的版图已扩张到旧城河畔。
新建的了望塔上,江映雪的狙击镜扫过井然有序的定居点:物流园改造成了军工厂,农贸市场的玻璃穹顶下是无土栽培车间,水电站的输电线像血管般连接着十二个新哨站。
“还是太小。”宁珩在沙盘上插下新的标记,“河对岸的制药厂必须拿下,我们的抗生素只够撑两个月。”
林瑶突然推门而入,战术手套上沾着新鲜的血迹:“游荡者送来这个。”
她展开染血的帆布,里面是半截“白塔”士兵的臂章,以及一张写满数据的芯片。
“他们在制药厂做活体实验。”林瑶的声音像淬火的钢,“不是对抗病毒,是在培养新变种。”
宁珩将臂章按在沙盘上的制药厂模型顶端,窗外落日如血,河面泛起危险的金红。
制药厂矗立在旧城河北岸,锈蚀的铁丝网围墙上挂着风干的动物尸体,岗楼里的探照灯像独眼巨人的瞳孔扫视荒野。
宁珩伏在河岸的芦苇丛中,夜视望远镜里,游荡者的巡逻队正牵着狼狗绕墙巡视。
“东侧两挺重机枪。”林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她像壁虎般贴在西墙外的排水管上,“北门有沙袋工事,至少十五人把守。”
宁珩的炭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点:“李虎带人炸东墙,把火力引过去。罗铮从北门佯攻,林瑶的小队摸进配电室断电源。”
他顿了顿,“秦凯,岗楼的哨兵交给你。”
狙击手秦凯沉默地竖起拇指,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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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第一声爆炸撕裂寂静。李虎的爆破组用塑胶炸药在东墙撕开三米宽的缺口,游荡者的狼狗狂吠着冲来,被迟霆的霰弹枪轰成血雾。
“机枪组就位!”李虎嘶吼着架起缴获的qJY-88,子弹泼水般压得敌人抬不起头。
北门方向突然枪声大作——罗铮的佯攻开始了。探照灯齐刷刷转向北面时,秦凯的狙击枪连续点射,岗楼上的哨兵像麻袋般栽落。
林瑶的匕首割断配电室守卫的喉咙,拉下总闸。整个厂区骤然陷入黑暗,游荡者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行动!”宁珩低喝,带着突击队从西墙翻入。
制药厂内部如同迷宫,破碎的玻璃药瓶在军靴下咯吱作响。宁珩的战术手电扫过走廊,墙上的生产流程图被弹孔撕得千疮百孔。
“c区仓库!”他踹开防火门,迎面撞上游荡者的伏击。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宁珩顺势滚进操作台后。李虎的重机枪在走廊里咆哮,将两个敌人拦腰打断。林瑶从通风管跳下,匕首捅进第三人后心。
“他们堵死了去仓库的路!”刘勇指着前方堆满铁柜的通道。
迟霆咧嘴一笑,从背包掏出简易雷管:“给我三十秒。”
爆炸的气浪掀翻铁柜,露出后面惊恐的游荡者。宁珩的突击步枪吐出火舌,子弹在水泥墙上凿出蜂窝般的弹孔。
仓库铁门被焊死,弹孔在钢板上留下凹凸的疤痕。宁珩摸到门缝下的血迹——新鲜的人血。
“破门锤!”
三名壮汉抱着工字钢撞向铁门,金属撞击声震得人牙酸。第五次撞击时,门栓终于崩断。
仓库里堆满印着红十字的木箱,十几个游荡者蜷缩在掩体后,领头的是个刀疤脸女人,手中猎枪对准宁珩。
“退出去!”她嘶吼着,“否则炸了仓库!”
宁珩的枪口纹丝不动:“你舍得这些药?”
刀疤女突然狞笑,拽开身旁的油桶盖——浓烈的汽油味弥漫开来。
“那就一起死!”
林瑶的飞刀贯穿她手腕时,猎枪走火引燃汽油。火舌瞬间蹿上房梁,木箱在烈焰中劈啪作响。
“抢药!”宁珩冲进火场,灼热的气流炙烤着面颊。李虎用机枪掩护,队员们扛起未着火的木箱狂奔。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制药厂已插上新黎明的黑旗。
阵亡名单上添了四个名字,二十三人负伤,但换回的是:
- 抗生素十二箱
- 外科手术器械三套
- 葡萄糖输液袋两百包
- 完好的柴油发电机两台
宁珩站在焦黑的仓库前,指尖拂过木箱上的红十字。林瑶递来半壶水,他仰头喝下时尝到了铁锈味——不知是谁的血溅进了水壶。
宁珩望向河对岸的基地,炊烟正从新盖的食堂升起。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制药厂已插上新黎明的黑旗。
“游荡者残部往西边跑了。”罗铮的绷带渗着血,“要追吗?”
“先救人。”他撕开一袋止血粉按在伤员伤口上,“这笔账,迟早要算。”
刘勇探出头:“回去吃啥?老子快饿死了。”
“土豆炖肉。”宁珩望向逐渐缩小的火场,“管够。”
装甲车碾过朝阳下的公路,车辙印深深烙在焦土上,像一道新鲜的伤疤。
李虎大声说道:“这次出击不错,抢下了制药厂,之后应该能生产药品了吧。”
“这不是一蹴而就地事情,先回基地再说吧。”宁珩说道。
二十分钟后抵达基地。
宁珩立即叫来了医疗组的成员们开会,制药厂恢复生产都需要什么。
周雨桐说道:“我们得去制药厂看看。”
宁珩说道:“行。”
一行人又匆匆前往制药厂。
制药厂的消毒水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周雨桐正在清点手术器械。她的手电筒扫过墙角的蛛网,忽然停在一件挂在更衣室的白大褂上——领口绣着“周明远”三个褪色小字。
“这是我父亲的名字。”她的指尖擦过发霉的布料,“他在这里做了二十年质检员。”
宁珩用匕首挑开更衣室暗格,尘封的档案哗啦啦散落。泛黄的交接班记录里夹着张全家福: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抱着穿校服的少女,背景是厂区盛开的玉兰树。
“我们需要青霉素。”周雨桐翻出一本发霉的生产手册,“但培养皿需要恒温箱,发酵罐需要电力......”
司媛突然从化验室探出头:“快看!培养室的玻璃箱里还有菌种!”她举着支落满灰尘的试管,暗黄色粉末在阳光下泛起微光。
秦小墨正趴在蒸馏设备上敲敲打打:“这台老式蒸汽灭菌锅还能用,就是压力阀得换。”她卸下生锈的零件,掏出随身携带的机油壶。
宁珩望向窗外焦黑的玉米地:“还缺什么?”
“柳树皮、野蜂蜜、硫磺矿。”周雨桐在手册上画圈,“这些是制作基础消炎药的天然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