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上来了。”林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紧绷。
宁珩回头望去——远处的荒野上,十几道手电光像饿狼的眼睛,在黑暗中晃动。流民们没有车,但他们熟悉这片废土,抄近路、设埋伏,甚至可能在前方等着他们。
“加速。”宁珩低声道,“别让他们拉近距离。”
卡车猛地提速,颠簸的土路让车斗里的人东倒西歪。秦小墨死死抓住车栏,脸色发青:“妈的,这帮疯子怎么甩不掉?”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带着药。”赵北冷笑,“饿肚子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砰——”
子弹擦着车斗边缘飞过,火星四溅。宁珩立刻压低身子,吼道:“找掩护!”
又是一阵枪响,流民们的土制猎枪虽然精度差,但数量多,子弹像雨点一样砸在车身上。李虎闷哼一声,肩膀中弹,鲜血瞬间浸透衣袖。
“操!”迟霆一把拽下自己的腰带,死死勒住李虎的伤口止血。
宁珩端起步枪,瞄准后方最亮的手电光——“砰!”
一声惨叫,远处的光点熄灭了一个。
“漂亮!”秦小墨忍不住喊道。
但流民们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有人点燃了火把,火光中,宁珩看清了他们的脸——狰狞、饥饿、绝望。他们像一群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扑向猎物。
“前面有岔路!”司媛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不左边是旧公路,右边是河滩,走哪边?\"
宁珩迅速在脑中回忆地图——旧公路平坦,但可能有流民的埋伏;河滩难走,但能甩开追兵。
“河滩!”他果断下令。
卡车猛地转向,车轮碾过碎石,车身剧烈摇晃。河滩的淤泥让车速骤降,但流民们也被迫放慢脚步。
“他们还在追!”林瑶咬牙道。
宁珩眯起眼,突然注意到远处河岸上有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废弃的采砂场,堆满了生锈的机械和钢筋。
“司媛,开进采砂场!”他喊道。
卡车冲进采砂场的废墟,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宁珩跳下车,迅速指挥众人:“赵北、林瑶,占据制高点!秦小墨、迟霆,把卡车横过来当掩体!”
众人迅速行动,流民们很快追了上来,但他们没想到宁珩会在这里设伏。
“打!”宁珩一声令下。
赵北的猎枪率先开火,一枪撂倒冲在最前面的流民。林瑶的飞刀精准命中另一人的咽喉。宁珩的步枪点射,每一发子弹都带走一个敌人。
流民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陷阱,开始慌乱后撤。但就在这时——
“轰!”
一声爆炸从河滩方向传来,火光冲天!
“什么情况?”秦小墨惊愕地回头。
宁珩脸色骤变:“妈的,他们炸了桥!”
流民们为了阻止他们返回基地,竟然炸毁了唯一的石桥。现在,他们被困在河的这一侧,而基地在另一头。
“怎么办?”周雨桐声音发紧,“我们回不去了?”
宁珩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疲惫、负伤,但还没放弃。
“不,我们回得去。”他咬牙道,“走水路。”
“水路?”迟霆瞪大眼睛,“这河水流那么急,还有行尸!”
“总比留在这儿等死强。”宁珩冷声道,“找能浮起来的东西,扎筏子!”
众人迅速行动,拆下卡车上的木板,用绳索捆扎成简易木筏。水流湍急,但只要能撑到对岸,他们就能安全返回基地。
“快,上筏子!”宁珩催促道。
众人刚爬上木筏,远处又传来流民的叫喊声——他们没放弃,还在追!
“划!”宁珩低吼。
木筏被推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立刻浸湿了他们的靴子。水流带着他们快速漂向下游,流民们的叫骂声渐渐远去。
但危险还没结束——
“水下有东西!”秦小墨突然尖叫。
浑浊的河水中,几道黑影正快速接近木筏。
行尸。
它们被活人的气息吸引,从河底浮了上来!
“稳住!”宁珩拔出猎刀,死死盯着水面。
突然,一只腐烂的手猛地抓住木筏边缘!
木筏在湍急的河水中剧烈摇晃,腐烂的手指死死扣住木板边缘,泛白的眼珠从浑浊的水面下浮出。
“砍断它的手!”宁珩厉喝一声,猎刀狠狠劈下。
刀锋斩断骨节的闷响伴随着腥臭的黑血溅开,那只断手仍痉挛般抓着木筏。秦小墨脸色煞白,抡起扳手砸碎另一只探出水面的头颅。
“左边!左边又来了!”迟霆大吼,端起步枪对准水面连开两枪,子弹在水中划出两道白线,击碎了一只行尸的脊椎。
木筏被水流推着快速漂向下游,基地的高墙已经隐约可见。但河里的行尸越来越多,腐烂的手臂像水草一样缠向木筏。
“再撑一会儿!”宁珩咬牙道,刀光闪过,又一颗头颅滚落水中。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基地了望塔上的守卫发现了他们!
“是宁队他们!快放吊桥!”高墙上有人大喊。
“不行!吊桥放下来行尸会跟着冲进去!”另一个声音反驳。
宁珩抬头望向城墙,守卫们正激烈争论着。他猛地扯下腰间信号枪,对准天空扣下扳机——
“砰!”
一颗红色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刺目的红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这是基地最高级别的紧急信号,意味着“不惜一切代价接应”。
城墙上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后传来铁链绞动的轰鸣声。
“放吊桥!快!”
厚重的钢铁吊桥缓缓放下,横跨河面。木筏被水流冲向桥墩,宁珩一把抓住桥边的铁索,吼道:“一个一个上!别乱!”
赵北第一个跃上吊桥,转身拽住周雨桐的手臂。
李虎肩膀还在流血,被迟霆半扶半抱着拖了上去。秦小墨刚跳上桥面,木筏突然被一股巨力掀翻——四五只行尸同时扑了上来!
宁珩反手一刀刺入最近行尸的眼窝,抬脚将另一只踹回水中。
他纵身跃向吊桥的瞬间,桥面已经开始上升。一只腐烂的手抓住了他的靴子,他猛地一蹬,行尸带着嘶吼坠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