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笙身着一袭黑袍,袍袖随风猎猎作响,仿佛夜空中的黑色旗帜。黑袍上绣着九转金身诀的金纹,这些金纹在衣袂间流转,每一道都犹如隐藏着点点星辉,若隐若现,神秘而耀眼。
他静静地站在血魔宗的山门前,目光如炬,凝视着那冲天而起的血云。那血云翻滚涌动,宛如一头狰狞的巨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这股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层厚重的阴霾,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三日前,在云海大陆的一家茶肆里,祁笙偶然听到了说书人的讲述。那说书人声音洪亮,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铁血宗的两位女弟子如何被血魔少宗主掳走。说书人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祁笙的心上,至今仍在他耳畔回响,久久不散。
";来者止步!";
只见那三名守山弟子手中血魂幡一挥,一股元婴期的威压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震得四周的山石都簌簌滚落。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威压,祁笙却只是轻笑一声,似乎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他缓缓抬起衣袖,只见袖中七十二枚冰魄银针嗡鸣震颤,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响应着主人的召唤。下一刻,这些银针如同星河倒卷一般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
眨眼间,银针便如流星般刺破了那三名守山弟子的护体罡气,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们的身体。而就在针尖刺穿护体罡气的瞬间,一股幽蓝的寒气如毒蛇一般沿着他们的经络迅速蔓延,直抵丹田。
刹那间,那三名守山弟子的身体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们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祁笙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突破了他们的防御。紧接着,只听得三声闷响,三具尸体便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祁笙见状,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足尖轻点脚下的碎石,身形如鬼魅一般迅速向前掠去。与此同时,他施展出周天震天术,一股强大的罡风骤然卷起,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朝那血色帷幕扑去。
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那血色帷幕在罡风的撕扯下瞬间破裂,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飘落。而山门处的那十八尊魔像,在失去了血色帷幕的庇护后,眼眶里的磷火也骤然熄灭,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血池里的浪涛汹涌澎湃,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发出阵阵怒吼,那声音震耳欲聋,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在这翻涌的血浪之中,十二名内门弟子脚踏离位,彼此之间相互呼应,结成了一座血河大阵。
这座血河大阵犹如一道铜墙铁壁,将血池牢牢地封锁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腥臭的气息从血浪中喷涌而出,紧接着,千百具骷髅从血浪中缓缓浮出。这些骷髅浑身散发着腐臭的气息,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绿莹莹的鬼火,看上去异常诡异。
祁笙见状,身形如鬼魅一般,迅速穿梭于血浪之中。只见他右腿猛地一扫,一道灿金弧光如闪电般划过,径直朝着为首的胖子修士射去。那胖子修士猝不及防,被这道弧光狠狠地踹中,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飞进了沸腾的池水之中。
与此同时,血池中的魔鳄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它张开那布满倒刺的巨口,露出狰狞的獠牙,准备给祁笙致命一击。然而,祁笙的动作比它更快,只见他手中突然多出七枚银针,如流星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钉入了魔鳄的逆鳞之中。
刹那间,墨绿色的毒血从魔鳄的伤口中喷涌而出,与池中的血水相互交融,瞬间腾起阵阵紫烟。这紫烟中蕴含着剧毒,一旦吸入,后果不堪设想。
";周天震天术·锁灵!";
就在剩余弟子们的指诀即将完成之时,那一根根银针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在任督二脉之间结成了一道坚固的禁制。
祁笙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僵直,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他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猛地跃上了主殿的飞檐。
只见他手中的照影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随后猛然劈出。刹那间,一道长达十丈的巨大剑罡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裹挟着风雷之势,狠狠地撞击在那扇玄铁铸造的殿门上。
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扇原本坚不可摧的殿门,竟然如同腐朽的木头一般,在剑罡的冲击下寸寸崩裂。木屑和铁片四处飞溅,仿佛下了一场金属雨。
而在这剑气激荡的瞬间,祁笙突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药香,从殿内飘散而出。那股香气浓郁而醇厚,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血腥味,让他的心头猛地一震。
他立刻意识到,这股香气正是用千年血灵芝混合婴儿心头血炼制而成的丹药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这种丹药极其珍贵,炼制过程也异常残忍,只有最顶尖的炼丹师才能够炼制成功。
“躲着当乌龟,也配称少宗主?”这一声怒吼犹如雷霆万钧,震得血鼎嗡嗡作响,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之颤抖。
祁笙的瞳孔泛起淡金色的纹路,这是他独特的读心术所带来的效果。他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轻易地穿透了三重禁制,直接落在了那发出怒吼的人身上。
只见虚空之中,突然裂开六道血痕,六道身影如鬼魅一般从其中踏出。这六道身影皆为白发血袍的老者,他们脚下踏着森白骨龙,气势汹汹,宛如地狱中来的恶鬼。
为首的长老屈指轻弹,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祁笙顿觉周身的空间变得如泥沼一般凝滞,就连他的发丝都被这股无形之力牢牢地固定在半空,无法动弹分毫。
那长老面容枯槁,脸上泛起一丝贪婪之色,他死死地盯着祁笙,缓缓说道:“小辈,你身上有混元星宫的味道……”
“聒噪!”祁笙一声怒喝,打断了长老的话语。他身上的金纹瞬间脱离肌肤,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星斗盘。这星斗盘散发出耀眼的混元星辉,竟然将那长老施加的空间禁制硬生生地给震得粉碎。
六名长老见状,同时结印,一股滔天的血浪骤然涌起。血浪之中,无数怨魂浮现,它们张牙舞爪,发出凄厉的尖啸声。这尖啸声震耳欲聋,就连周围的琉璃瓦片都被震得簌簌碎裂。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祁笙却毫无惧色。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照影剑上。刹那间,照影剑光芒大盛,引动了北斗星力。只见那剑锋所指之处,血海如被惊扰的巨兽一般,迅速退避三丈。而在照影剑的剑身之上,七颗星辰虚影若隐若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剑锋距某长老眉心仅剩半寸时,九条漆黑锁链破土而出,锁环上篆刻的饕餮纹张口吞没星光。祁笙瞳孔骤缩——这是血魔宗镇派至宝缚仙索!金纹星盘被血煞侵蚀出蛛网裂痕,他喷出大口精血倒飞出去,接连撞穿七重玄铁殿墙。碎石飞溅中,他瞥见血池底部闭关的少宗主,那人额心血色星印与记忆中操控青冥剑主的符咒如出一辙。
星陨崖的罡风撕开铅灰色云层,六具裹着腐尸袍的身影踏着北斗方位结成杀阵。为首长老枯爪间墨绿毒雾凝成九首蛟龙,鳞片簌簌抖落的磷火点燃了祁笙的袖袍。他踉跄后退时瞥见掌心经络正被腐骨毒浸染成青黑色,像是有千万只毒蚁在啃噬紫府。
";混元星宫的血脉果然顽强。";大长老喉间发出金石摩擦般的笑声,指尖弹出一枚滴溜溜旋转的骨钉,";且看你能撑过几轮九幽炼魂阵!";
祁笙咬破舌尖,混着本命精血的星元真炁喷在怀中玉符上。玄冰般的符箓应声炸裂,碎屑化作万千紫芒在虚空交织成三垣星图。当毒蛟獠牙距离喉头仅剩三寸时,北斗第七星突然迸发刺目银辉——那是师尊陨落前用紫微垣主星炼制的保命符,此刻正以燃烧星辰本源为代价撕裂空间。
虚空裂缝中涌出的罡风裹挟着星辰碎片,祁笙感觉腰身被星纹锁链般的光带缠绕拖拽。六老暴怒的啸声穿透界壁,毒蛟利齿撕下他半片染血的衣角,三千青丝在时空乱流中寸寸霜白。剧痛中他忽然想起师尊临终时的话语:";紫微玉符需以本命星辰为引......待你见着松烟朱砂批注......";
三日后寅时末刻,祁笙在滴水的钟乳石洞中苏醒。左臂溃烂处覆着层冰晶般的银霜——那是星陨崖独有的寒髓,竟自发封住了腐骨毒的蔓延。混元星典悬浮在晨光中,泛黄纸页上";血傀篇";的朱砂篆文泛着诡异红光,书页边缘还粘着半片焦黑的枫叶。
";咳咳...";他忽然剧烈咳嗽,淤积的黑血喷在岩壁上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血腥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松墨香,那分明是千年雪松髓混合着凤凰涅盘灰炼制的回魂散。当指尖触碰到某行批注时,熟悉的字迹突然浮现金光:";以仇敌精血为引,混元星力为炉,可炼不灭道傀。";
洞外忽然传来金石相击之声。祁笙强撑起身,发现星典内页夹着片冰晶——其中封印着半缕墨绿毒雾,正是三日前从六老身上截取的本命尸气。晨光穿过冰晶折射在洞壁上,竟显出幅残缺的星宫阵图,某个被朱砂圈住的阵眼位置,赫然与腐骨毒侵蚀的经脉走向完全重合。
岩缝间渗出的晨露滴在星典上,血傀篇的篆文突然开始游动。祁笙瞳孔骤缩——那些文字根本不是墨迹,而是用凝固的血脉星力编织的立体符阵。当他运转残余的混元诀时,书页间突然浮出半透明虚影:混元老祖的残魂正捏着松烟墨笔,在";血傀反噬";四字旁落下朱砂批注。
神识扫过从血魔宗顺来的玉简,祁笙突然怔住。影像中柳冰瑶踏着玉莲升空,九道月华穿透云层笼罩其身,三千青丝化作霜雪之色;林悦足下音波凝成青鸾,天音圣宫特使的云辇华盖绵延百里,九重宫阙虚影在云端若隐若现。他摩挲着照影剑柄上冰瑶刻下的剑纹,忽然放声大笑。洞顶钟乳石簌簌而落,惊起方圆百里的寒鸦,笑声在群山间荡出七重回音。
三个月后,祁笙独坐渡厄飞舟桅杆。这艘百丈巨舰以深海玄龟背甲为基,龙骨上嵌着三百六十颗避水珠,此刻正劈开墨色海浪驶向葬星海。他把玩着天机令,令牌背面的剑痕贯穿血魔少宗主面容,正是那日虚空裂缝中神秘人所赠。令牌边缘的星轨纹路在月光下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与怀中仙骸指骨产生微妙共鸣。
";道友可是去往混元秘境?";锦衣公子摇着鎏金折扇走近,腰间双鱼玉佩刻着";南宫";二字。祁笙指尖银针微颤,九转金身诀已感应到对方化神初期的修为。他正要开口,海面突然炸起千丈巨浪,十头覆海蛟龙破水而出,为首的蛟王额心血色星印与血魔少宗主别无二致,鳞片间隙流淌着熔岩般的赤红纹路。
照影剑铿然出鞘,剑身映出天穹异变——北斗七星竟在正午显现,勺柄直指蛟群来袭方向。祁笙眼中金芒暴涨,黑袍上的星纹脱离布料浮空流转。渡厄飞舟的防御大阵泛起涟漪,七十二枚冰魄银针已淬上龙涎剧毒,针尾系着的天蚕丝在罡风中绷成杀阵。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蛟群,嘴角勾起冷冽弧度。混元星典的奥义在心间流转,血魔宗秘术与星宫传承的关联豁然贯通。当第一头蛟龙利爪撕裂甲板时,北斗星辉自九天垂落,照影剑发出清越龙吟,剑光中浮现的秘境星图竟与天机令纹路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