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穹顶簌簌落灰时,祁笙正单手托着酣睡的小龙崽子。这团金灿灿的鳞片突然打了个喷嚏,两簇幽蓝火苗从鼻腔窜出,在他素麻前襟烧出个歪扭的爱心破洞。怀中幼龙懵懂抬头,琥珀色竖瞳映着摇曳火光:";爹爹香香。";尾尖亲昵卷住他手腕,乳牙精准咬住颈后逆鳞。
";慢着!";商南天六条手臂同时甩出灵石雨,三十块中品灵石在密室内划出璀璨弧线。小龙瞬间化身饕餮,龙口大张如黑洞吞噬,七十二颗犬齿咬碎灵石时迸发的灵光,将密室映照得如同白昼。万通天推了推用蛛丝加固的眼镜,突然惊觉怀中一空:";我的星河推演盘呢?";
祁笙低头望去,只见小龙正抱着金丝算盘磨牙。十二颗星辰石算珠被啃得坑坑洼洼,小家伙发现他注视,立刻举起算盘邀功:";亮晶晶!给爹爹!";那副献宝的模样让祁笙哭笑不得,刚要开口,却见万通天突然踉跄后退三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你、你可知这算盘用混沌初开时的......";
";轰隆!";
地就在这时,宫殿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撞击它。紧接着,一支玄铁箭如闪电般破风而入,直直地朝着赖子射去。赖子反应极快,险险地偏头躲过,但箭矢还是擦着他的鬓角,“嗖”的一声钉在了墙上,尾翼还绑着一封染血的战书。
商南天见状,六臂齐动,瞬间将箭矢震碎成无数碎片。万通天则快步上前,嗅了嗅箭簇,眉头一皱:“这箭上的毒可不简单啊,七步倒加鹤顶红,这毒配得比我那药方还讲究。”
他的话音未落,密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铁器摩擦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七十二尊青铜傀儡从地下破土而出,它们的身上布满了铜锈,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显得阴森恐怖。
“这可如何是好?”赖子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发颤。
“别急,老道有法子!”玄青子突然扯开自己的道袍,露出腰间系着的七枚编钟形状的铜铃。他怪叫一声,然后像跳大神一样跳起了一段诡异的舞步,同时用他那破锣嗓子唱起了一首失传百年的《天魔散花曲》。
这歌声难听至极,就像夜枭在啼哭,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青铜傀儡,听到这歌声后,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先是僵在原地,接着竟然开始集体扭动起来,跳起了一种奇怪的秧歌。随着它们的动作,身上的铜锈簌簌掉落,就像一片片枯叶。
祁笙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注意到这些青铜傀儡的关节处都刻着一些奇怪的簧片,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星图。万通天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捡起一片残片,仔细端详后惊叹道:“果然是星宫秘制的机关啊!”
就在这时,小龙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一般,嘴里“呼”地喷出一串连环火球,这些火球如同流星一般划过黑暗的密道,最终落在了密道尽头的青铜巨门上。
刹那间,整个密道都被火球的光芒照亮了,那扇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青铜巨门也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扇门足有数十丈高,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花纹,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门上浮雕的应龙,它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门上飞出来一般。
而在应龙的第五趾处,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鳞片形状的凹槽,这个凹槽与周围的浮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爹爹看!”小龙兴奋地叫了起来,它用尾巴尖轻轻地戳了戳自己的脑门,只见它额头上的那片逆鳞正在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与门上的凹槽遥相呼应。
还没等祁笙反应过来,小龙已经迫不及待地“嘿咻”一声,将自己的鳞片拔了下来。这一动作显然让它非常痛苦,小家伙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它却强忍着疼痛,坚持将鳞片按向了门上的凹槽。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齿轮转动声,那扇巨大的门缓缓地开启了。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穹顶倾泻而下,仿佛是三百六十道星芒同时坠落。这壮观的景象让人不禁为之惊叹,而赖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撼,他刚要迈步向前,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了他的后领。
赖子惊愕地回头看去,只见祁笙一脸严肃地站在他身后,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地砖有问题。";祁笙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万通天手中的金丝算盘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突然自行运转起来。算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神秘的乐章。随着算珠的滚动,二十八宿的方位在地面上逐渐浮现出来,形成了一个复杂而精密的图案。
";二十八宿杀阵!";万通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显然对这个阵法非常熟悉,";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杀阵,一旦踏错一步,就会被万剑穿心!";
说时迟那时快,万通天迅速甩出手中的金丝,如同闪电一般缠住了众人的脚踝。这金丝看似柔软,实则坚韧无比,众人的脚被紧紧束缚,根本无法动弹。
";咕咚!";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小龙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推开一般,挣脱了原本紧紧环抱它的双臂,直直地摔落在了危宿位上。这一摔,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整个星盘瞬间被一股浓郁的血色所笼罩,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静静伫立在星盘四周的玉雕星官们,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到了,它们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原本黯淡无光的法器在这一刻突然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道闪电,直直地射向龙所在的位置。
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祁笙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战术腰带一阵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躁动不安。他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去摸,却发现那原本一直安静地躺在腰带里的战术指南针,此刻竟然像是疯了一样,疯狂地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直接指向了星盘中央的那个龙形凹槽!
“商南天!震位第三星!”祁笙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他来不及多想,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朝着冲过来的星官甩去。只见那根银针如同闪电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钉在了星官的身上。
“肖潇!封离位!”祁笙大喊一声,同时身形一闪,朝着离位冲去。而另一边的肖潇听到祁笙的呼喊,也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地封住了离位。
“万先生,快推演生门!”祁笙一边与星官们周旋,一边对万先生喊道。
在一片混乱之中,小龙嘴里吐出的口水泡泡,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飘飘悠悠地飞到了玉雕的脸上。令人惊讶的是,这口水泡泡竟然如同强酸一般,瞬间腐蚀出了一个滑稽可笑的酒窝!
就在这一刹那,赖子眼疾手快,趁机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机关青蛙,毫不犹豫地朝着阵眼扔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机关青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阵眼之中。
刹那间,青铜星盘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突然投影出一幅神秘的星图。这幅星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而就在这时,祁笙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逆鳞与星图的某处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股共鸣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他就像被火烤了一样,原地蹦起了三尺高!
“爹爹跳舞!”小龙看到祁笙的举动,兴奋地叫了起来,然后有模有样地学着祁笙的样子扭动起屁股来。它那小小的尾巴在空中挥舞着,一不小心就扫到了商南天的脚踝。
商南天猝不及防,被小龙的尾巴一扫,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径直朝着生门撞了过去。
就在商南天的身体与生门接触的瞬间,整座青铜星盘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刺眼的金光。这道金光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夺目,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就在传送阵启动的那一瞬间,祁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玄青子鬼鬼祟祟地将一块星官玉牌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然而,还没等祁笙来得及出声提醒,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猛地将他们卷入了传送阵的旋涡之中。刹那间,天旋地转,众人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他们终于重重地摔落在了苍鹰堡的演武场上。
“砰!”
这一声巨响,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更是把正在操练的三百只铁羽苍鹰惊得扑棱起翅膀,发出一阵嘈杂的鸣叫。
这些铁羽苍鹰体型巨大,每一只都拥有着锋利的爪子和坚硬的羽毛,看上去十分威猛。
而就在这时,小龙那琥珀色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了一条细线,它的口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啦啦”地流淌了下来,汇聚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
“烤鸡翅!”小龙兴奋地叫嚷着,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龙张开嘴巴,一股炽热的火焰如同一头凶猛的火龙一般,从它的口中喷涌而出。
这道火龙长达十丈,气势磅礴,所过之处,鹰毛纷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香的味道。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赖子顺走了那把玄铁弓,搭上箭矢,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疾驰而出。令人惊讶的是,这箭矢竟然散发出一股孜然味,仿佛是从烧烤摊射出来的一般。
商南天见状,六条手臂如同风车一般急速转动,将周围的修士们当成保龄球一样砸向箭塔。那些修士们在空中惨叫着,纷纷被砸得七零八落。
万通天则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算盘,每拨动一颗算珠,就会有一座防御工事被炸飞。他心疼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而最绝的当属肖潇了,只见他八十一把飞剑在空中飞舞,瞬间拼成了“苍鹰变烧鸡”五个霓虹大字。这五个字在空中闪耀着五彩光芒,仿佛在嘲笑堡主扑天雕一般。
“竖子尔敢!”扑天雕见状,气得暴跳如雷,他手中的血符剑红光大盛,剑柄上的血色纹路竟然与地宫锁链一模一样。
小龙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祁笙心中一紧,暗叫不好,这扑天雕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果然,扑天雕剑指幼龙,口中念念有词,眼看就要发动致命一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龙突然撅起屁股,“噗”的一声,放出了一团七彩烟雾。
这烟雾如同烟花一般绚烂,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祁笙的战术直觉比思维更快一步,他毫不犹豫地将银针裹着烟雾,如闪电般直扑扑天雕的面门。
";阿嚏——!";
只听得“阿嚏”一声,这惊天动地的喷嚏犹如一道惊雷,震得三层飞檐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坍塌。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那扑天雕的假睫毛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朝着赖子的鼻尖飞去,不偏不倚,精准地黏在了上面。
烟雾渐渐散去,众人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那原本威名赫赫的堡主,此刻竟然变成了一个身着粉衣罗裙的少女!
“我的胡子!”少女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清脆得如同黄鹂出谷。
小龙在祁笙的肩头笑得前仰后合,直打滚,它的尾巴尖不小心扫到了星盘,只见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整座苍鹰堡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起,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当传送符的金光完全消散时,背后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祁笙低头看着怀里正欢快地啃着灵石的小龙,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壳比元婴雷劫还要疼上几分。
这小祖宗拆家的本事,简直就是天道派来专门折磨他的讨债童子啊!他无奈地摸了摸被烧出一个爱心洞的衣襟,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我真该给她缝件防火围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