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志和李云开陪同葛山长乘坐马车,三人一块到了周知府家中。
葛山长昨日才跟周知府见了面,知道他今日休沐在家。
葛山长让人送上拜帖后,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在马车里等着。
很快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葛山长行了一礼:“葛山长,我们家老爷请您进去呢。”
葛山长这才下马车,李云志和李云开也紧随其后。
李云志手里还提了两坛子好酒和一盒茶叶,包装都极其精美。
这酒和茶叶都是昨日从商城里匆忙选出来的。
李云志从葛山长那里了解到周知府生平有两大爱好,一是喝酒,二是品茶。
他这酒和茶在后世虽然算不上顶好的,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李云志把这两样东西递给了那管事笑着说道:“学生听闻周大人喜欢酒和茶,所以特地带了一些过来请周大人品鉴。还请管事的收下。”
那管事的笑眯眯的接了过来:“这位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您放心,我回头一定交给老爷。”
心里不由得高看了李云志一眼,这小子倒是个会办事的,知道他们家大人喜欢这两样东西,还知道投其所好。
单看这包装,就知道这两样东西肯定不便宜。
管事把东西交给了一旁的小厮,自己则引着他们去见周知府。
为了表示尊敬,李云志和李云开落后葛山长几步。
李云开小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我怎么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看着就挺好的,不便宜吧?”
李云志也小声的回道:“你就别管什么时候准备的了,不过确实是花了我不少银子,怎么,你要给我报销吗?”
李云开远离了他一步赶紧摇摇头:“我可没银子。”
李云志看了他一眼:“我可是为了探望你爹才花大价钱买的这两样东西,你一句没银子就把我打发了。”
李云开听到这话低头装死,其实他很想说这东西又不是他让他买的,他凭什么要给他报销。
可是他又觉得讲这话太过没良心,万一李云志一生气不管他和他爹的事了怎么办。
回去的时候他还指望李云志带他一块回去呢。
李云志见他这副德行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要真跟他讨要银子还不要了他的命吗。
其实李云志这礼可不是为了李云开送的,而是为了葛山长和他自己送的。
既然是求人办事自然是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葛山长是洒脱不羁,但是也太洒脱了些。
这周知府毕竟是知府,是一方的父母官,而葛山长虽说是进士出身,但是当官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进士出身啊。
他已经问过葛家的下人了,昨日葛山长来的时候也空手来的。
这事往好听了说那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往难听了说那叫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办事。
再说了淡的都跟水一样了,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他是小辈,这礼他来送最为合适。
很快他们就到了周知府的书房。
周知府见到葛山长还是很客气的:“行知,你来了,快,快请坐。”
葛山长,字行知。
葛山长对着周知府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这年头读书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只要考中了秀才就可以见官不跪。
葛山长可以不下跪行礼,但是李云志和李云开却不行。
两人恭恭敬敬的跪下给周知府行了个大礼。
周知府看到他们身后小厮的手里还拿着两坛子好酒和茶叶顿时一张老脸上乐开了花:
“快,快起来,你们这两个孩子也忒懂礼数了。
我说你们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葛山长见周知府今日这么热情,再看看李云志带来的那些礼物。
他就说这老东西今日怎么这么热情,原来是见酒眼开了。
葛山长趁着周知府高兴,便把李云志和李云开介绍给了他。
经过葛山长这么一介绍周知府顿时想起来了,他看着李云志说道:“这个小后生不就是那次比赛中拿了两个第一的那个吗?”
李云志笑着回道:“周大人真是好记性,正是学生。不过学生那次是侥幸胜出的,学院里比学生优秀的学子比比皆是,学生以后还需加倍努力才行。”
周知府点了点头夸赞道:“谦逊有礼,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
李云志赶紧躬身道:“多谢周大人夸奖,学生愧不敢当。”
说完之后周大人又考校了李云志几个问题,见他对答如流心里倒是高兴的很。
葛山长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说明来意。
周知府其实也猜出来了他们的来意。
既然李富祥已经被判定不属于科考舞弊的考生,早晚是要放出去的,所以卖他们个人情也无妨。
周知府当即就写了一道手令交给了李云志:“你们拿着本官的手令去吧,那里的狱卒见了自会带你们去见李富祥的。”
李云志连连对着周知府道谢。
葛山长怕他们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到了大牢害怕,要陪着他们两个一块去。
但是却被周知府拦住了。
“行知,你难得来一趟,就陪我小酌两杯。
咱们今儿就尝尝你们带来的好酒。”
葛山长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李云志和李云开。
李云志赶紧开口说道:“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大牢那种地方污秽不堪,不敢劳动山长。
您就陪着周大人在这里喝喝茶,下下棋就好,我们一会就回来。”
周知府听到这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道:“真是孺子可教也。我让吕管家亲自带他们去。”
葛山长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叮嘱他们一定要谨言慎行。
李云志和李云开便跟着吕管家一路来到了府城大牢。
李云志出示了周知府的手令后倒是顺利的进入了牢房。
这牢房里光线昏暗,味道刺鼻难闻,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见到有人来了,不少人伸着手臂直喊冤枉,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领头的狱卒小声的跟他们说道:“这些都是这届科考舞弊的学生,进来之后一个个的都喊自己冤枉。”
李云志匆匆看了一眼,待在牢里的这些人模样都差不多,若是狱卒不说还真的很难分辨出他们是读书人。
李云开被吓得不行,他禁不住又想起李云志说的剥皮填草的刑法,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甚至不知道该先迈哪一只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