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说道:“韩将军,你安排几个人,明日去文华楼,看我眼色行事。另外,遣散醉香楼所有歌伎,把卖身契都还给她们,让她们回家过安稳日子。”
“醉香楼卖掉的钱,分发给北宁十三卫的所有将士,自从我娘过世后,赵爽这个贱人,一直克扣十三卫的军饷……”
韩巍感激地跪倒:“世子英明!我替所有将士谢过世子,我们北宁十三卫今后永远效忠世子,原为世子肝脑涂地!”
送走韩巍,云弈开始盘算明日文华楼诗会的事,做一篇好文章打脸云鹏不难,可我被困在西院,怎么出去啊?
云家的祠堂也在西院,云弈眼前一亮,“有了。”
“若没有我娘的忠心报国,哪来的云家世袭侯爵?”
“云天策老贼,听信赵爽谗言,说我娘身上有北莽血统,她死后不许她进云家祠堂,简直欺人太甚!”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化学博士的厉害!”
云弈抓起供桌上的青铜香炉,月光照亮他疯狂上扬的嘴角:“熔点327.5c,刚好够做测温仪和爆炸容器。”
祖宗牌位被云弈拆成木条,“特娘的,你们又不是我祖宗!”
云弈用牌位金漆涂层的铜丝缠绕成线圈,将供品银烛台熔铸成温度探头。
根据他前世化学博士的经验,猜测祠堂的地砖下应该有大量白磷。
如果有足够的白磷,那就能制造简易的炸弹!
当他把自制测温仪插入祠堂地砖时,青烟突然从砖缝窜起——地下果然埋着正在自燃的白磷!
云弈开始大量收集白磷,制作硝化棉,足足忙活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午后,云天策和赵爽正在午休,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管家跌跌撞撞跑进来禀报:“侯爷!祠堂塌了。”
云天策赶紧穿上鞋子冲到院中,只见西跨院的祠堂轰然倒塌,四处弥漫着呛人的灰尘。
云天策怒吼:“出了什么事情?”
祠堂被炸的出现一丈余宽的缺口,云弈从缺口钻出侯府,回头邪魅一笑,“这破墙太不结实了,能困得住我?”
抖了抖身上尘土,云弈直奔文华楼。
云弈来到文华楼跟前,抬头看去,妩媚阳光落在文华楼三重鎏金宝顶上时,九丈高的主楼通体采用青白玉砌成飞檐斗拱。
楼前两尊三丈高的青铜獬豸,独角正对着朱雀大街,仿佛随时要刺破往来车马间的魑魅魍魉。
他推开描金楠木门,由三千颗南海明珠缀成的星图蓦然撞进眼帘。
穹顶星图缓缓转动,地面则铺着整块和田墨玉雕琢的九州舆图。
忽有穿堂风掠过七十二盏水晶灯,那些用金丝悬挂在半空的诗笺便簌簌作响。
转过十二扇紫檀木嵌螺钿屏风,宴客厅里正在焚一炉龙脑香。
云弈踏入正厅时,这里已经聚集了百余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文人贤士。
云鹏正满面春风的主持这场诗会,那些文人墨客纷纷拱手施礼,“见过二公子!”
云鹏微笑着挥手示意,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台词,然后示意大家落座。
一青衣男子站起来说道:“在下江东八骏之一,我叫曹砚,久闻北宁侯广缆天下人才,二公子礼贤下士。今日得见,幸会。”
云鹏说道:“过奖。”
这时候,云弈凑过来自报姓名,“诸位,我乃北宁侯世子云弈!”
随即拍了拍云鹏的肩膀,“也是二公子云鹏的大哥。今日特意前来一睹诸位贤士的风采。”
“世子爷也来凑热闹?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听说咱们这位世子,北宁第一纨绔,除了青楼听曲别的啥也不会。”
“那他来干什么?岂不是破坏了今日的雅兴?”
下面议论纷纷,云鹏没想到云弈会出现这儿,怒道:“谁让你来的?快给我回去。”
云弈却说:“本世子干什么,还用你管?”
云鹏当着诸多文士的面,不好发火,只好暗气暗憋。眼下,只能等诗会结束,再向父帅告状,严惩云弈。
这时,那名叫曹砚的江南才子直言说道:“不知今日诗会,命题为何?”
云鹏一挥手,两排共十六名侍女,送来文房四宝,摆放在场的诸位贤士桌前。
云鹏哈哈一笑,说道:“今日命题为——咏志。各位先生尽可肆意发挥,在下择优上报侯爷。”
于是,在座的百余名文士纷纷挥毫作诗,包括那自称江东八骏的曹砚。
半个时辰后,大家互相欣赏,经过层层推选,选出了三首上乘之作,其中就包括曹砚所做。
曹砚拱手道:“二公子果然独具慧眼,也不枉小可江南远道而来。不过,小可斗胆,想请二公子也以咏志为题,作诗一首。小可回到江南后,好让那些看不起北宁的文人墨客,好好鉴赏一下北宁才子的风采?”
曹砚的话带着几分火药味,明眼都看得出来,这个曹砚不是来求功名的,倒像是代表着江南文坛来这儿踢馆。
云鹏轻蔑一笑,看了云弈一眼说道:“大哥,既然这位曹先生提出建议,我们兄弟俩就好好表现一下。别让那些江南才子,看扁了我们北宁。”
一些北宁当地文士齐声呐喊,“二公子威武!”
也有一些北宁当地文士,偷偷议论,“北宁世子可是天下皆知的大废物,他能写诗?他估计写自己名字都费劲吧?”
“哎,这次丢人要丢到江南去了。”
云弈不慌不忙微笑说:“二弟,咱们兄弟绝对不能给北宁丢脸啊,你先请。”
云鹏也不客气,拂开金丝滚边的袖口,执起狼毫时,二楼珠帘后的香炉恰巧腾起青烟。
他刻意顿笔在澄心堂纸上晕开墨团,朗声吟诵:
“玉带蟒袍承祖荫,雕鞍白马踏青云。他日执掌麒麟印,敢教胡马不南侵。”
最后一笔重重戳破宣纸,曹砚立刻击掌高呼:“好个敢教胡马不南侵!二公子此诗雄浑壮阔,当浮三大白!在下佩服!”
幕僚们纷纷附和,有个青衣书生甚至激动得打翻酒盏:这麒麟印用典精妙,暗合北宁侯虎符之威啊!
云弈倚着鎏金柱子冷笑:“作诗还念念不忘抢我的世子爵位?”
云弈突然夺过执笔官手中的紫毫。
“拿酒来!”他踹翻云鹏案前的翡翠笔洗,松烟墨泼在云鹏月白锦袍上。
云鹏气的脸色铁青,当着这么多文士的面,他不好发火,只盼着云弈作诗出丑,好解心头之气。
在众人惊呼声中,云弈烈酒入喉化作滚烫诗句:
“风雪压我十八年,我笑风轻雪如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