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除夕宫宴,她曾和祖母去过一次,远远看着太子陪侍在皇上身边,那时的太子看着似乎还没这么张扬。
是的,即便如今所有的人都在传太子多么谦谦君子,江舒儿也是不信的。
就看刚才太子的豪华马车竟然从场外直接行驶进来,那车轮深深压在球场地上,压出了明显的坑印。听说每年永平郡主为了这个马球场上的草坪可是花了大心思的,而太子就这样随意毁了。
江舒儿不相信这样的人是个谦谦君子。
就在这时,楚娇娇从一侧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
“姐姐,我来了。”
江舒儿赶忙将她请进木亭,“来了就好,做什么跑的这样急?可是起晚了?”
楚娇娇拿起茶水一仰脖子,还不解口,又把杯子伸给拿着茶壶的宝珍。
“不是起晚了,是楚凌霜!”
说起楚凌霜的名字,楚娇娇气呼呼的,小脸上有愤懑之色。
原来早上她很早就起床准备了,可到了换衣服的时候,楚娇娇突然发现自己今天准备穿的骑马服不见了,那球衣上面的皮袄子还是之前在洛阳的时候,好友特意送的一块上好狐狸皮做的。
她又去翻衣柜里的两套旧的,发现旧的衣服也被剪刀剪了口子,根本穿不了。
这是有人存心不让她参加马球赛。
她本来就喜欢打马球,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她心中对做这事得人已经隐隐有猜测。
果然,她拿着被剪坏的衣服去找父亲理论时,就看到楚凌霜穿着她的那套新衣服正给父亲展示卖乖。还说今天她要参加马球赛,给父亲争个好彩头回来。
楚娇娇再也忍不了,她知道这衣服到了楚凌霜身上她是再也拿不回来的。不过那是好友给的上好的狐狸皮子,怎么能就穿在楚凌霜身上?
她转身回房拿了剪刀,冲到楚凌霜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上好的狐狸皮从下而上的剪开了一条大口子。
既然她穿不了,那就谁也别穿了。
楚凌霜当场就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吃了亏不吭声的楚娇娇这次竟然大爆发了。
她就是知道楚娇娇从来都是忍让的脾气才偷了她衣服,她可不想看见这贱人在马球赛上风光。
不过也就愣了一秒,她就大声哭闹起来。
在楚梁面前说楚娇娇发神经,嫉妒她的衣服,要用家法狠狠抽她才行。
她觉得一件衣服而已,谁能说那就是楚娇娇的?上面写了她名字?她只要死不承认就行。
楚娇娇敢在父亲面前如此做派,父亲今日肯定会狠狠责罚。
直到楚娇娇请来祖母作证那件狐狸皮的来路,楚凌霜才哑了火。
楚梁本来也准备狠狠罚一罚这个一直要强的嫡女,可楚凌霜的母亲却出来说情,说今日说好了要带楚凌霜来马球场的,如果罚了,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楚家。
闹了这么一通,时间都快过了,楚梁没有办法,只好先按下不提。
江舒儿听楚娇娇说完,心疼她在家的处境,“你还好吧?”
楚娇娇脸上却无哀伤,反而还有一抹激动。
“姐姐,我现在觉得一味的忍让她我也不能讨主母欢心,犯了错主母一味就惩罚我。回来这么长时间,我忍了多少次,首饰盒都被她翻烂了拿了多少首饰过去也没说她一句。可她只会变本加厉。这次竟敢就直接偷了,我也不想再忍了。只是可惜了那块朋友送的上好的狐狸皮子。”
见她说这话,江舒儿放下心来,“我也觉得是这样。对别人的忍让,很多时候会被他认为你软弱可欺。”
楚娇娇猛点头,“祖母之前还和我说回楚家要多多忍让,不要出头什么的。今日祖母看了那楚凌霜的做派,自己都差点拿拐杖打她呢!”
江舒儿听笑了,一想到楚老夫人要打人的样子,想必也是气急了。
“那你不和你父亲他们坐一起没事吗?”
她看到楚大人带着楚凌霜还有楚夫人往西边去了,与他们隔着几个木亭。
楚娇娇嘟嘴,“哼!我才不要和楚凌霜坐一起!偷我的衣服!害的我今天也打不成马球!”
正说着,外面又响起了锣鼓声,接着有人喊,参加马球赛的人赶紧准备。
少男少女们身着各色马球服,都从各个木亭走了出去,其中就有楚凌霜。
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她气势昂扬盛气凌人下巴高高扬起的模样。
江舒儿又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竟是裴兰芝。
刚才也不知在哪个亭子里坐着,这时走三步回一步的。江舒儿发现她的视线是看着太子和三皇子的木亭。
她这是在看太子?
也对,现在京城谁不知道太子送了金钗给裴家女的事情,她不嫁给太子还能嫁给谁?
再看看如今太子出行身边没有旁人只带着裴远之,想来太子对裴家是有几分另眼相待的。
江舒儿收回视线。
等各人抽签决定好几组人员,坐在主位的永平郡主让人捧了一套青色烟罗纱衣裙出来,那裙摆上缀着各色宝石,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参加马球的少女们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这次的彩头竟然这样大。少男们也动了心思,若他们有谁能得了这样的衣裙,送给心上人,肯定对方能立马点头嫁给他们。一时间,参加比赛的人都燃起了斗志。
谁不知道烟罗纱衣是宫里才有的珍品,谁在宫外能得一件这样的衣裙,穿出去简直就是全场焦点。
楚凌霜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江舒儿对马球赛倒是一般,因着从小身子就虚弱的原因,她连马都不曾骑过。
楚娇娇却是兴奋的看着那些被牵上来的马儿,因着是永平郡主准备的马球赛,马匹都是从皇家马场运来的,看着马儿在阳光下马毛被照射的闪闪发光的样子,这样的马儿骑上去肯定威风凛凛。
只可惜她今天没有机会试试这些马儿的威风。
江舒儿知道她心里的遗憾,只劝慰她,下次总有机会的。
很快上半场马球赛就开始了,四组人马打的不分上下,到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也不过是一两分的差距。
只是那楚凌霜似乎却和裴兰芝对上了,比赛的时候不仅故意指使马匹向裴兰芝撞去,还不时想用打马球的杆子去击打裴兰芝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