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将自己的怨恨都撒到了父亲身上。
她觉得是自己父亲官位不高自己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她瞪着眼睛,又对着江运来吼道:“都是你没本事!才害的我在冯家处处受人家脸色!我恨你!”
周氏惊愕的看着如今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女儿,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你怎么可以对着你父亲这么说话!”
她不明白,好好的女儿为何现在变成这样了。
江明月却也不放过她,“还有你!你也是个没用的,帮不了我!全部帮不了我!”
她一股脑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都喊了出来。
没错,就是他们没用,如果他们有爵位,有银子,自己为何要受冯家人的气?还有那个小妾,她竟敢也骑到自己头上!
江明月当下决定,等她回了冯家,她会想尽办法弄死那个小妾!
江运来气不过,他上去又要打江明月,却被周氏一把抱住。
“老爷,明月不是有心的!你就饶她这一回!明月!你还不快向你父亲道歉!”
江明月却杵在那边,一动不动。
江运来喝了酒的眼睛如充了血一般瞪着周氏,骂道,“都是你从小娇惯出来的!她要回冯家,就让她去!以后是死是活,都别管她!如果你还想管她,那就跟着她去冯家过吧!”
江明月大吼:“不管就不管!以后你都别管!”
吼完这句就疯一样的跑出了江宅,周氏怎么喊也喊不住,只能让小儿子江文泽跟了上去。
周氏如今是两边都不讨好,又被江老夫人训斥了一顿,只能默默垂泪。
这样一来她也不敢把她去大房那边求人事情说出来了,更不敢问江运来,江明月这次回来背后还有什么事情。
她以为女儿攀了冯家就等于进了富贵窝,将来也能和自己这样,生几个孩子,慢慢就能掌管冯家。可似乎一切都没按照她想的发展,反而现在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明明她就是这样过来的,为何到了女儿这里就不行了呢?
江运来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去了书房。
赵倾墨出手处理黑衣人的事情,尽管被压下,但江运来最近天天往这上面钻研,不停和同僚打听,鉴于他虽然为官不高,但平时为人还算客气,总算知道了事情真相。
他还知道那背后使坏的人就是冯家那个冯夫人。
韩家已经倒了霉,等于冯夫人的倚仗没了。
江运来敏感的政治触觉告诉自己,最好尽快和冯家撇清关系。那冯夫人不仅张狂做事还非常不计后果,这样的人,迟早会把冯家拖进深渊。
不是他迷信,他觉得现在冯礼明整个人面相都变了。
冯家变成这样,江明月还在冯家能有什么好处?
此时女儿江明月若能从冯家出来,尽力周旋和离,哪怕就是冯家不做人让女儿被休,也总好过还待在冯家。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难道不是真心为她好?
可江明月喊的那些话,是伤透了江运来的心。
也罢,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算尽力了。
香斋院内,琵琶回来把二房那边大闹一场,江明月跑出去的事情告诉了江舒儿。
江舒儿没放在心上,既然都已经走到这步了,无论江明月怎么选择,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只是她还挺意外,江运来似乎真的不准备管江明月了?
她还以为江运来也要来一趟忠勇侯府呢!她都做好准备迎接了。
看来二房那边还真是变了不少。
口琴从外面抱了一只鸽子走了进来,江舒儿打开信盒,没想到里面是明日饭局改时间的事情。
前日她说请他吃饭,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当晚他就答复了。却没想到今日送了这份信笺来。
江舒儿又细细看了一遍信笺,发现字体比往日潦草许多,似乎在很急的情况下写的。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片刻后,她对口琴道,“明日一早你亲自到朱雀街那边打听一下,看看赵大人是否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日一早,口琴就出门了。
江舒儿陪着祖母用膳也有些心不在焉。
江老夫人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净吃粥,没见你夹一筷子小菜。”
江舒儿脸色一红,“我今日不是很饿。”
江老夫人知道她有心事,也不戳破,只道,“二房那边再来人就都推到我这边来,你就好好做你的事情。”
江舒儿知道祖母的意思,应该是说她想对韩家动手的事情,“祖母,昨日有人传来消息说韩家竟然在变卖铺子。我已经让人去核实消息的真假,如果是真的,我就准备接收韩家的产业了。”
本来她还想着找铺子,和韩家如意阁打擂台,结果昨天乔二给口琴传了消息,说韩家好像有大动作,竟在私下联系京城的几个有名的掮客,想要脱手京城产业。
江舒儿立刻让人先不用找铺子了,如果韩家想脱身产业的事情是真的,那岂不是美哉?
韩昌义这是想离开京城吗?
江老夫人道,“你母亲还有个库房,还没开过,若你缺银子了,就让人上这里来找我拿钥匙。”
江舒儿眉眼间都是笑意,“好。谢谢祖母!”
回到香斋院,口琴已经在等着了。
“小姐,赵大人好像出门了,我在那里守了一个时辰,都无人进出。”
江舒儿眉头轻蹙,突然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
下午时候口琴又带了乔二的消息来,说韩家要变卖京城产业的事情是真的,而且对方希望尽量低调交易,还可以适当让出部分利润。
韩家才遭遇了如此变故,韩昌义不希望自家变卖产业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
江舒儿让口琴和乔二说,找时候约一下韩昌义,说有买主想见他。
当晚,江舒儿睡着的时候突然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的哥哥在江南巡查盐庄好像出事受伤了,她猛然惊醒了。
“小姐?”睡在小床上的宝珍也醒了,宝珍轻轻撩开纱帐,“是要喝水吗?”
江舒儿没回答,虽然已经清醒了,心中的不安却没有消失。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宝珍赶忙起来点了几盏蜡烛去开了门,门外是今夜守院门的婆子。
“怎么这么晚来敲门?小姐才睡下不久,是有什么事?”宝珍问道。
婆子着急回答,“刚才守门的阿旺来和我说大公子回来了,但人好像受伤了,让来回小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