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都变了。
他已经从母后那边知道德妃将继续协理六宫,没想到今日又听到这个消息。
父皇是知道了什么吗?
一边的三皇子则有些幸灾乐祸。
他母妃已经恢复了协理六宫之权,大统领的位置也没落在太子人的手里,怎么想都是好事。
他又想到在冯家北院看到的那个女人,他记得,她是江家女?
站在后面的江运来则满眼冒星,他说什么来着,他就知道!江家要起来了!他恨不得此刻就和冯家划清界限。可一想到江明月,他又有些泄气。
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江怀浔已经是忠勇侯,再给他大统领的位置,恐怕过于抬举!”
仁武帝知道,这人是太子党,不想听,自动忽略。
可那位大人不依不饶,就等着仁武帝回复他的话。
赵倾墨此时却道,“李大人是不是觉得,我也不不应该做这个太傅?”
李大人一时语塞。
这人出来捣什么乱?
他再不满能和辰王府的人不满吗?
这满朝谁不知道,赵倾墨是甘愿只做太傅而不愿做亲王的。当时仁武帝让他承袭他父亲的辰王封号,被他一口回绝,后面又自己中了状元,这才当了太傅。
仁武帝乐的看太子党的人被堵,立刻让奉高宣布,江南盐庄的事情让江家二兄弟继续调查。还要给江家二兄弟送一道圣旨去,若还有谁敢阻拦查案,可立刻斩首示众。
这道圣旨由西郊大营的副将带领20人,亲自送去,并留在江南协助江家兄弟继续查案。
满朝文武皆惊,各个都心思浮动起来。
谁都知道江南盐庄背后是刘家,刘家和太子息息相关,此次皇上花这么大的力气整顿盐庄,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刘家?
或者要关系到太子地位是否还会继续稳固?
还有江家。
忠勇侯被封为大统领,如果江家其他两位兄弟回来,是不是会继续被封赏?
江运来又莫名接到几道灼热的视线,背都挺直了几分。
下朝后,赵倾墨带着旨意去了忠勇侯府。
昨晚他接到旨意后,并没有立刻就来,就是怕事情还有变数。
皇后擅长背后舞弄人心,皇上对太子还是眷顾。
只是这次刘家过分,皇上为了国本,选择不再包庇。
江舒儿听到大哥被封为大统领反而更担心了。
位高权重自然好,可也会被人视为眼中钉。
利益太大,背后之人肯定会下手更狠。
若这样的刺杀再来两次,大哥如何次次都能安然无恙?
赵倾墨看着她面带忧色,安慰道,“大统领属于正一品官员,又是经常要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比他在北疆安全多了。天子脚下,那些人还不敢狂妄至此。”
所以他们才选择在离京六七十里的地方行刺,再靠近,必遭反噬。
崔神医医术高明,江怀浔余毒已清,他已能下地,“没想到绕了一圈,这个统领位置还是给我了。”
江舒儿瞬间明白过来,“若那个时候大哥没有为求和离圣旨,当时就是大统领了,这次也不会受伤。”
恐怕天下都无人能拒绝大统领这个位置,偏偏自己哥哥可以用它只为换一道和离圣旨。
江怀浔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说什么呢!那个时候如果我成了大统领,未必会有现在好。”
赵倾墨看着江怀浔揉着她的头,那只手弄乱了她的顶发,心中有些不满。
但人家是亲兄妹。
他移开视线,“怀浔说的没错。这次皇上下定决心整治刘家,是已经看出来了太子的外戚过于庞大,日后若太子登基,必然会影响太子决策。之后的天下是姓赵还是姓刘都未可知。所以皇上急需要人来压制刘家,忠勇侯府此时是最好的选择。皇上也全力支持你哥哥坐稳这个位置。”
江家只有三个儿郎,无太强的庇护,朝中更是毫无根基,才更容易被帝王掌控。
之前给江怀浔大统领的位置,皇上还有些不甘心,现在则是会担心江怀浔坐不稳这个位置。
若太子能懂皇上的心意,他就应该主动和江家交好,慢慢脱离刘家。江家则会成为太子登基后手下一把锋利,又不必担心这把刀会反扑。
不过现在看来,太子已然站在皇后一边支持刘家,对仁武帝的用心一无所知。
江舒儿这才放下心来,她一抬眼就看着赵倾墨正在盯着她。
她慌忙移开眼睛,突然想到大哥和他说,他要娶她的事情。
更慌了。
最后她只能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沧澜院。
江怀浔无语的看着赵倾墨,人都走了,他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好歹他这个做大哥的还在眼前,也不知道收敛一些,把人都吓跑了。
赵倾墨:爱看。
江怀浔咳了两声,“我已经和我妹妹说过你要娶她的事情了,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妹妹还要嫁人,赵倾墨就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妹妹的幸福,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以帮忙推一把。
赵倾墨终于回过神来,“?”
此时长春宫内,三皇子赵易下朝后直接来给德妃请安。
大宫女看到三皇子来了,让服侍的人全部下去了。
德妃虽然还有些病容,但昨日得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却像已经完全恢复颇为开心的接待了自己的儿子。
“母妃,今日忠勇侯被任命为大统领的事情可听说了?”
“嗯。只可惜我们和江家不熟。不过这满朝也没有和江家熟的,易儿你可以先主动和江家交好。”
“母妃可知江家有个和离女?”
德妃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易儿,你不会是想娶那个和离女吧?”
做母亲的太了解儿子了,只要赵易说出前半句,德妃就立马猜到赵易想做什么。
赵易微笑,“还有什么比娶了她更能和江家交好呢?”
德妃气的站了起来,“易儿,你是三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娶个和离过的女人?”
赵易阴柔的面上并无一丝对母亲的惧意,他狭长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德妃,“母妃,你觉得如今单靠你和外祖家的助力,能让我斗得过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