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楚娇娇的一个丫鬟,眼睛一直乱转。
看着就是一脸不老实似乎随时准备头条偷看。
江老夫人开门见山,把上次马球赛福康公主做的事情说与楚老夫人听,又把孙女的猜测告诉了她。
楚老夫人气愤,“她贵为公主,竟这样对待臣子,真是白领天恩!她随手做的事情,害的楚家嫡女受伤要躺在床上三个月。老姐姐,不蛮你说,凌霜自己受伤,看不惯娇娇,在家闹的鸡犬不宁。”
“也不怕老姐姐你看笑话,我这次并不是风寒,而且喝的药被人做了手脚,差点去见了阎王爷!”
江老夫人震惊,“谁敢如此大胆!你一个老人家,吃不多又不管事,碍了谁的眼?”
楚老夫人接过楚娇娇递来帕子擦拭眼睛,“就是因为凌霜受伤折腾娇娇,我看不惯说了几句,便有人往我药里面加了一味伤人心血的药材,人吃下也不会有事,只不过会日渐昏沉,最后再也醒不来。”
江老夫人怒气冲天,可她又管不着人家家事,“真是岂有此理!如此恶毒的主母做派,岂能容她?”
楚家敢给楚老夫人的药动手脚的,只有主母楚夫人。
楚老夫人咳了两声,“她看不惯我护娇娇。”
江舒儿也是震惊不已,赶忙让祖母平息怒意,免得自己祖母气坏身子,“那楚大人呢?”
楚娇娇:“我父亲发现后立刻发怒主母,让她禁足在内院。祖母也是父亲找太医调理,重新开了药在喝。”
楚梁还算孝顺。
江舒儿稍微放下心。
江老夫人便问楚老夫人接下来的打算。
楚老夫人道,“我准备带着娇娇在宝华寺多住些日子。”
实则是怕儿子在中间为难。
总不可能将楚家主母禁足一辈子。
若休妻,楚夫人那个性子,恐怕会闹的楚家不得安生。
最怕是儿子连官也要丢了。楚老夫人不忍自己儿子辛苦读书多年,到头来成了一场空。
江老夫人点头,“如此也好,先避一避福康公主的锋芒。”
其他的江老夫人也没多说,她知道遇到这种事情有多难受。
江舒儿提醒,“老夫人,你们身边的人,要好好清理一番。”
楚老夫人点头,“我都查清楚了,这次她们两个既要跟着出来,我便要狠心将她们发卖。卖身契我都带来了。”
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两人是楚夫人派的眼线。
本来这次就不打算带她们来的,可她们死活都要跟着。
既然如此,也别怪她无情。
楚老夫人又歉意的看着江家一老一小,“都是我给娇娇相看惹的事情,给你们也添了麻烦。”
楚家出发的事情让她也有些心灰意冷,只觉自己这个孙女可怜。
她也想过要带娇娇回洛阳,可总是不甘心。
江老夫人摆手,“老姐姐不用自责,这都是他人惹的祸事,我们凭什么要给他们顶锅?”
她的性子向来开阔,从不在意这些。
很快小沙弥来喊了去用斋饭。
路上小沙弥告诉她们,寺里有位云游多年的僧徒最近回来了,接连几天下午都在宝华寺前摆了个摊子,替人免费看相。
不过只看有缘人,你们可以去凑个热闹,小沙弥笑呵呵加了一句。
用过斋饭,一行人无事,便向小沙弥说的看相摊走去,全当消食。
江舒儿远远看着,便看到一群人围着,走近了便听到议论声。
“你看了吗?高僧帮你看了吗?”
“没有,我都来了三天了,高僧看到我就说阿弥陀佛。”
“高僧只看前十年后十年,看了这么多人,前十年没有说的不准的。”
“后十年估计也很准,第一日高僧看了一个说他三日之内必定会遭祸,他还不信。结果第二天家中失火,损失惨重。”
江舒儿和楚娇娇面面相觑。
“舒姐儿,你要不要去看看?”江老夫人也听见了。
江舒儿正准备摇头,却看到一行身着暗灰外衣,打手似的人从另一边走来,个个人高马大趾高气昂。
来者不善。
她赶忙拉着祖母和楚家人一起往后面退了退。
那些人到了这里就开始驱赶围在看相摊周围的人:“让开让开!都耳聋了吗!快让开!”
可众人正在兴头上,哪肯相让。
其中一人拿着皮鞭,狠抽一旁的青石,发出一声清脆嘹亮的响声,惊的众人齐齐看来。
此人高大健壮,脸上还有条疤,看着非常凶狠,“再不让开,别怪鞭子抽到你们!它可没长眼睛。”
众人心下不满,可惧怕那条鞭子,都往旁边退了退。
此时,一顶小轿由四名更健壮的大汉抬了过来,一边跟着三个漂亮丫鬟,穿着绸缎袄子头上都带着小金饰。
六个漂亮丫鬟神情高傲,任由众人打量。
此时,一个身着浅蓝色袄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却站了出来,眼睛怒视轿子,“宝华寺人人都可来拜,看相高僧也只看有缘人。你们若想看相,也可来排队,为何要拿鞭子恐吓大家?你是哪家小姐,竟如此不讲理!”
右一丫鬟开了口,“少废话!我家小姐能和你一样要排队?识相点就快让开,耽误了我们小姐的事,要你好看!”
江舒儿看着这丫鬟,声音也动听,但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正义小姑娘却不怕,“笑话!你们小姐把宝华寺买了下来不成,若要我让,给我个理由!”
丫鬟还准备说什么,轿帘被从里掀开,丫鬟赶忙去搀扶。
一个芳姿卓约的姑娘走了出来,披着一件雪狐皮裘衣。头戴着一套宝石头面,一支珍珠步摇插在一侧,衬的她这个人散发着淡淡柔光。
美则美,只是那目光过于高高在上,似乎她能看你一眼,都是赏赐。
接着她婉转开口,声音娇柔,“我是刘婉玉,你是哪家小姐?”
刘婉玉,太子的三表妹,叫皇后姑姑。
怪不得如此张扬,也确有张扬的本事。
围观众人里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什么的,都立刻又往后退了退。
江舒儿只觉得小姑娘如不及时收手,恐要遭殃。
小姑娘却似乎并不知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果然还要开口,从宝华寺侧门却匆匆走出粉色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