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库房的钥匙可不能给她…那库房里…”
秦氏瞪了她一眼,她还能不知道库房里的情况!要她在这里喊!是要让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吗?
“桂嬷嬷,钥匙你给收好了。不能让任何人进库房。”
桂嬷嬷心慌点头,这好好的,国公夫人要去库房做什么?
晚间,江舒儿正坐在窗前练字,突然听得院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宝珍很快来回她:“国公爷来了。”
江舒儿特意和他们几个交代过,不让他们喊姑爷了,所以现在大家都叫国公爷。
“你今日为何不帮大哥找神医医治?”
裴远之带着怒火。
今日他本就请假半日,下午刚到恩师那边讨论要事,结果就被母亲派人找过去说大哥发病要找太医。
他只是个从四品,上任也只有大半年,朝中根基尚浅,好不容易钻研到三品大臣中书令贾大人的名下,想着凭借他的才气定能让贾大人另眼相看从而得到提携。
可这两日,不知道中书令从何处得知他纳妾竟然举办宴席,还让正妻不满,对他态度陡然冷了下来。
今日早上的半天请假理由他自然也是用的家中母亲身体有恙的理由,万不敢说是因为陪同妾室去正妻那边敬茶要请假。
可谁知下午来了才半个时辰,家人竟又来找他,说大哥发病,主母不帮忙请崔神医上府。大哥人已经快不行了,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请一位太医回府。
他一个从四品,怎么能请到太医?
可不答应母亲,母亲派的人就在翰林院前死命痴缠,他只能硬着头皮求了中书令贾大人。
贾大人虽然口中说着无妨,让人递了牌子给他,可他能感觉到在剩下的时辰里贾大人对他更冷淡了。
一切都是因为江舒儿使性子没有请崔神医!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这样做会毁了他的前程?
从前看着她温婉贤良,怎么如今竟全变了。
难不成都是她装出来哄骗他就是为让他娶她的?
很多念头一闪而过,裴远之心中怒火更盛。
“国公爷难道没有听说是因为崔神医不在京城的缘故?怎么一上来就怪我家小姐?”
宝珍看着怒气冲冲的国公爷忍不住开口,语气讽刺。
“啪!”
裴远之一巴掌打在宝珍的脸上,眼中阴鸷。
这一巴掌力量非常大,蕴含了他今天一天受的气和看的脸色。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插嘴!”
江舒儿一下子站起了身,心疼看着宝珍肿胀的脸,一转身,也用力扇了裴远之一个耳光。
“你教训我的人之前为何不先问过我?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何你不去打听清楚?崔神医到底在不在京城,一问便知!还是你只知道拿我的人出气!”
裴远之被打了一巴掌,气急,拳头紧握。他眼睛泛红,看着江舒儿只知道帮一个丫鬟拿东西敷脸,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在心中蔓延。
可听了江舒儿的话,心中又不得不冷静。
江舒儿继续道:“你还可以去问问大哥,为何本来可以吃一个月的药丸,这才几天,药丸怎么就没有了?”
徐嬷嬷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不想让自家说下去,怕国公爷发怒。
眼下琵琶和口琴那两丫头还不在,她只能自己随时准备冲过去救自家小姐。
好在此时外面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远之?”
是林悦寻到了这里。
她听说裴远之到了府中就急急忙忙往云溪院的方向来了,心中自然不喜,可又想不到什么法子,只能先过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云溪院院门大开,她自然就进来了。
裴远之心下一松,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他回归理智,脸色仍是不大好。
还好,他还有林悦。
她果然不如林悦大方得体,只知道使些后宅的阴私手段。
不过她说的那些,他会查证的。
“大哥在那里受苦,主母竟还有心情在这里练字?”
她刚进门就看到了书桌上那一页漂亮的簪花小楷。
她心中有些嫉妒,便脱口而出,语气无辜又天真的样子。
她的字最是拿不出手,没想到这女人写字这点上倒是比她强一点。
裴远之听了心中更是记恨,厉色道:“你赶紧联系崔神医给大哥看病!”
即使崔神医不在京城,她也一定有办法联系到崔神医,如果联系不上,一定就是她故意不想给大哥医治!
心思何其歹毒!
江舒儿直视他的眼睛,“你们国公府的人都没长脚不成?神医的药石铺就在城南街上,就非得我去请不成?”
“至于我有没有心情练字,又与你林小姐何干?你林小姐要表现孝顺,怎么这会不守在大哥那边,倒有心情来我云溪院了。”
江舒儿说的一字一句,句句讽刺。精致的脸上满是嘲讽。
林悦的心思她一看便知,不就是想晚上霸住裴远之,不让他有和自己独处的机会么!
“江舒儿,我知道你记恨我纳妾的事情。可木已成舟,林悦已经进府,我就不可能对她不好!你再使手段,会彻底失去我的心!”
裴远之知道这几天来江舒儿只不过因为吃醋才行为举止出格,他也尽力容忍。
可如今她竟然拿大哥的命来试探他的心意,这他容忍不了!
“你的心很珍贵吗?”江舒儿问他。
裴远之愣了一下。
“你的心对我来说很珍贵吗?”江舒儿又问了一遍。
最后,裴远之带着林悦狼狈离去。
“远之,你还好吗?”
梅花堂内,林悦拿着帕子温柔的帮着裴远之擦拭脸庞。
对于能把裴远之拉进自己房里,她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