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毕竟才一天不到,自己就去问,是不是又给了人家很大压力呢?
江舒儿叹了口气。
昨天她说那贼人是没有目标,只是她刚好经过那里,贼人随意选了她。
那是骗祖母安心的话。
恐怕从对面那辆马车拦路开始,一切都是针对她来。
后面的巡防营的人迟迟不到,到了还想把人接走,分明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此事。巡防营的人迟迟才到,把人接走,毁尸灭迹才好。
一想到赵倾墨,江舒儿不由得感叹一声,此人外貌果然如大家传的那样,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不过她觉得也并不像传言那样不近人情,毕竟他毫不迟疑的就出手帮了她,事后还要带回去让手下人亲自审问。
如果青竹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可能又有话说。
她正倚着贵妃椅上胡思乱想,外间的帘子被掀起,宝珍走了进来笑着回道,“小姐,楚家四姑娘来了。”
江舒儿立马坐起了身子,“快带她进来。”
她差点把这事忘了。
昨日未看到楚娇娇同楚家人进宫,还说今天要去帖子问一问的。
“姐姐!”
楚娇娇人未到声先到,随后就见她又穿着男装从外面挑了帘子匆匆走了进来。
“姐姐,你没事吧?”
江舒儿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你怎么又做这副打扮?”
楚娇娇摇头,“我嫌穿那些衣服麻烦。姐姐昨晚到底怎么了,我还是偷听父亲在书房与人谈话才知道的。”
江舒儿也正想问她如何知道昨晚她遭遇黑衣人的事情,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没人敢往外随便乱说,楚娇娇一个闺阁女子,更不可能知道。
“你父亲与人说什么了?”
“今日一大早就有人急匆匆来找父亲,说请父亲帮忙去太傅府要一个人。父亲问他何事,那人说是一个江湖上的朋友,昨晚弄错了目标,不小心伤了江家小姐的丫鬟。不知怎的,太傅路过对此事也上了心,竟将人抓走了。”
楚娇娇边说边拿眼睛扫视江舒儿,看到她确实无事才放了心。
江舒儿对她笑笑,“我真的没事。你父亲信了那人吗?”
这人不知道是谁,找的借口倒是不错,弄错了目标,不小心伤了她的丫鬟,反正她本人没受到任何伤害,这个理由到哪里都能站得住脚跟。
楚娇娇道,“我不知道,父亲没回他好还是不好,不过却跟着他出去了。”
江舒儿知道楚梁身为大理寺卿,遇到这种事情总不好袖手旁观的,她转过话题,“你昨日怎么没进宫,元宵节宫里没往你家送帖子?”
后面这句当然是玩笑话。
楚娇娇绣眉轻皱,“姐姐你不知道,我那嫡姐昏迷了一日才醒,人虽然没事,但腿却摔断了,出不了门天天在家吵闹不休。太医说这腿断了最少要养3个月,要卧床休息,不能走动。她现在只能天天躺着,看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走动。主母心疼她,早早就拒了宫里的元宵帖子,还让人给我传话,无事不要出门惹事生非。我今日也是担心姐姐,才偷穿了男装出来的。”
江舒儿真是心疼眼前这个女孩,明明是天真浪漫的性子,却要被拘在屋里。
“我让我家厨子给你做点心吃。”
其他的她做不了什么,只能给她多做点她喜欢吃的。
楚娇娇又笑了起来,不过一下又严肃小声道,“我听主母屋里下人说,主母还偷偷去查了嫡姐骑的那匹马,说那马嘴里的缰绳上被涂抹了让马受不了的气味,还好量不大,如果涂抹的东西多,那日在骑行中马发狂了把我嫡姐甩下来,我嫡姐说不定真的没命。”
江舒儿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没想到那次琵琶怀疑马有问题竟成了真。
是谁敢在永平郡主举办的马球赛上动这么大的手脚?
“那查到了是什么人所为吗?”
楚娇娇摇头,“往后就查不到了。为了这事,主母和我父亲也置了气,她怨我父亲不帮女儿伸冤。姐姐,你说父亲是不是做错了?”
她眼神带着迷茫与雾气。
虽然她不喜欢主母和嫡姐,可若真的是有人害了嫡姐,那父亲不帮着嫡姐,好像又说不过去。
江舒儿没说话,想了一下,才认真对她说道,“你父亲有你父亲的考量,这件事真的追究下去,我觉得也未必能找到真的凶手。而且你要知道,马匹都是从皇家马场运来的,举办者又是永平郡主,你父亲冒然追查下去,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楚娇娇似懂非懂,“所以父亲也并非是不想查,只是左右为难是吗?”
“你父亲做官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我觉得如果有把握,他肯定会想办法查下去。但若只能追查到一个随从,一个下人,人家就说喂错了东西,或者人家早就毁了证据,他肯定也知道很难再查下去的。再加上伤的又是你姐姐,肯定会有人说你父亲小题大做滥用职权。说不定人家还会弹劾他!”
江舒儿努力开解她,毕竟她生命里对她最疼爱的也就祖母和父亲了,如果她心中对楚梁有了隔阂,那等于是心中有刺,她这样藏不住心思的人,很难再快乐。
楚娇娇终于露出一个笑脸,“我知道了,其实父亲也很为难的。”
她虽然天真,但来京城这么久也知道父亲虽然官职高但也并不是事事如意的。
楚娇娇不再纠结父亲的对与错,又告诉江舒儿道,“姐姐,那永平郡主事后还把那裙子给嫡姐送过来了”
江舒儿不意外永平郡主的做法,楚凌霜毕竟是在她的比赛里受了伤,一条裙子若能就此揭过此时,她自然乐意送过去。
等宝珍拿了厨房做好的点心来的时候,楚娇娇就起身告辞了。
江舒儿知道现在楚家不安宁,也不留她,只让宝珍多给她包了几包点心带回去。
一看天色,也快到了傍晚。
她又想起赵倾墨来,不知道是不是要派个人去朱雀大街那边问问。
就在江舒儿左右为难的时候,琵琶却抱了一只信鸽来了。
“小姐,又飞来了一只信鸽。”
江舒儿奇怪,那人又有什么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