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点头,“两个丫头站在外面等着,是宫女打扮。”
江舒儿不知到底是谁,又不好让人久等,就让楚娇娇在香斋院等着,自己去了那边。
只到了门口,她便认出了那个宫女,是之前在冯家,给裴兰芝掌嘴的那个。
所以马车里是福康公主?
江舒儿一边缓步过去,一边在想福康公主是来者何意?
自家又什么时候和她有了交集?什么事情需要她亲自来?
两个宫女见江舒儿来了,都杨起了一抹笑意,其中一名笑道,“公主在里面,麻烦江小姐进去说话。”
江舒儿莫名松了口气。
在马车上谈挺好的,如果真要进自己家门,还要带她去见自己祖母。
她上了马车。
皇家马车宽大自不必说,里面还有个小茶桌,福康公主正在喝茶。
江舒儿行了礼,便坐在一边的矮绣凳上等着她开口。
“让你出来见我,实在抱歉。我不想进去让江老夫人平白受累。”福康公主圆脸上满是笑意,她给江舒儿递了杯茶过去。
这话说的很有些水平,到了你家门口,我不进去,是因为你家有个老夫人,我是为她着想才不进去的。
潜意识就是,我是公主,即便你是江老夫人,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
江舒儿垂眼双手接过,顺着她的话说,“福康公主哪里的话,若您去见了祖母,祖母指不定会有多高兴。”
她的意思不就是她是公主,到哪里都是金尊玉贵,能主动去哪家见上谁一面,都是那人的福气。
可一直以来,公主也是不可随意往朝臣家中去的。
虽未有明文规定,大家却都是心照不宣。现在福康公主不顾自己身份,却要拿体恤江老夫人挡在前面。
福康公主听了她的话又笑,她满意江舒儿的恭维。
“有机会是要见见的。不过我听说你家里这会还有一位娇客?”
江舒儿喝了茶水,先是称赞了这茶水一番,才道,“是楚家四姑娘。”
福康公主竖起耳朵准备细细听一番她的说辞,却听了她只说这几个字,之后又喝起茶来。
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多说一个字。
她暗自咬了咬牙,只能自己再问,“楚家四姑娘经常来找你?”
江舒儿放下杯子,做出更恭敬的表情来,“只是偶尔过来。”
她没撒谎。
因着楚家嫡女伤了,楚娇娇已经甚少出门。
可眼前的人到底想问什么?难不成追到她家里来,就是为了问楚娇娇?
福康公主见她又只有一句,脸上的笑意彻底淡了去,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只是眼前的人神情又很恭敬,是非常认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
罢了!估计也是因为自己是个公主,不得不害怕自己,想来也不会把自己当做寻常好友,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再加上她的面容也有两分江怀浔的影子。
福康公主决定不和江舒儿计较。
想到这里,她脸上又挂上了有些倨傲自得的笑容,“楚家四姑娘的事情,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今日来是听说你大哥从江南回来好像受了些伤,是吗?”
说完这句,她神色难得的染上了羞涩。
江舒儿心一沉,如果说之前她还是猜测,那么现在她可以确定,福康公主真的是看上她大哥。
不过她面上却不显,依旧是恭敬谦逊的样子,“多谢公主的惦记,大哥是受了些伤,不过已经好多了。”
福康公主从背后拿出个匣子来,交给了江舒儿,“这是一只两百年的人参,我来忠勇侯府也没带其他什么东西,这算是见面礼。若你大哥用不上了,给江老夫人用着也是好的。”
话是好话,只是语气却是上位者的语气。
江舒儿听出来了。
她推辞道,“公主太客气了。只是皇上刚给赏赐了一株百年人参,您这只还是留着更需要的人吧!”
福康公主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的。
她知道父皇给忠勇侯江怀浔任命的旨意,却不知道还有赏赐。
而父皇的赏赐不过是百年人参,她却拿了两百年的人参来了,若传出去,恐怕又要被有心人做文章。
江舒儿只当看不见她的脸色,笑着道,“皇上爱护臣子,我只当公主的心也是一样的。”
福康公主松了口气,知道她不会传闲话,也不会收这只人参了,于是又转身放了回去。
江舒儿识相的起身告辞。
福康公主也不挽留,只说下次有机会,若楚四姑娘来了,也可以给她下帖子一同来作伴。
两个宫女上了马车,还掀起帘子向江舒儿示意。
马夫缓缓将马车掉转方向,开始往皇宫方向走。
宫女放下帘子,小心翼翼问道,“公主,那江家女不会乱说吧?”
今天公主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一个公主该有的礼节,若被人宣扬出去,宫女不敢想。
福康公主身姿放松倚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应该不会。”
从刚才的谈话来看,江家女还算是个有分寸的,没有多少言语。
她又想起江怀浔那张英俊的脸。
江怀浔第一次从北疆回来,父皇那天傍晚就安排了宴席。公主皇子都受邀作陪。
她过去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
她也不好进去打扰,却想看看在北疆镇守的江家儿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江家儿郎从小就接替了父亲忠勇侯的位置,在北疆镇守,这是京中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很好奇。
于是她就在侧门,偷偷看了过去。
这一看,江怀浔的脸,她再也忘不掉,从此日思夜想。
他就那样坐着,身姿笔直,剑眉英挺,尤其是那双锐利的双眸,向她直射而来的时候,她简直忘记了呼吸。
他看到她在偷看他了。
福康公主赶忙转身离开了,心跳如鼓。
她心中再也放不下这个人。
母妃如今已经在给她相看人家,可那么多公子哥,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江怀浔的。
如果要嫁人,她只想嫁给江怀浔!
后面她又找机会想再见到他,可他似乎很忙,她没有见到他的机会。
可越是这样,那晚看到的脸就越是深刻的印在她的心中。
她是公主,她就应该配这样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