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过要委屈你。”
南栀面色平和,宫应寒却觉得,他犯了大错,他放缓了声音道,“是我错了,我没有不想与你名正言顺,只是……我在黎国向来是透明般的存在,若不是宫明哲战败,要挑质子,我那父皇都想不起我这个人来,只怕我们的婚书,黎国皇帝不屑看。”
“宫太子战败,不是你所为吗?”南栀似是一脸狐疑,眼睛里露出一丝认真,“是你想来姜国为质。”
为了杀我。
宫应寒默了默,忽而好笑,“你关注的重点只是这个?我讲的重点难道不是我在黎国皇室不受重视吗。”
南栀眨眨眼。
所以,他是在装茶啊?
茶艺大师。
这个词,还是她从岑晚晚那学来的。
突然觉得用在宫应寒身上也很应景。
气氛缓和了些,宫应寒似叹了声,又似妥协般,“都听你的,若我父皇不同意,我便入赘姜国,如何?”
南栀扬眉,“甚好!”
入赘好啊。
来日,可助她攻下黎国!
这是一把好刀啊。
南栀笑着,二人一同用早膳,素竹来报,“公主,县主来了。”
姜圆圆来了。
南栀挑眉,“请她进来。”
“是。”
姜圆圆一来,见南栀还在用早膳,她习惯性的怼了句,“你起的够晚啊。”
南栀沉默。
大早上来,就呛她两句,果然是姜圆圆风格。
姜圆圆抿唇,大概也觉得自己嘴快了,毕竟慧王府和姜南栀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生疏了。
她和姜南栀,好像也没必要见面就掐。
多亏了姜南栀,救回祖母一命。
还帮王府揪出两个毒瘤。
这么一想,姜圆圆找补开口,“父王让我来谢谢你,祖母还让我带了礼物来。”
“坐下说。”南栀道。
姜南栀看起来并不介意,姜圆圆放心了些,她坐下,宫应寒也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她心想,传言是真。
姜南栀真的娇养质子!
“可要我回避?”宫应寒淡淡开口。
姜圆圆嘴角微抽,心道,你还知道自己要回避啊?!
南栀也很契合的说,“圆圆在,我们姐妹说说话,你去忙你的。”
宫应寒颔首。
默默起身离去。
“他还挺乖。”姜圆圆嘀咕一句。
南栀听见了,她勾唇道,“你来可是有事?”
“有事。”姜圆圆说,“白氏死了。”
南栀并不意外。
知晓白氏的野心,慧王叔不会心慈手软。
白氏是被绞杀的。
对外宣称暴毙。
“白芙蓉逃了。”姜圆圆又说。
南栀一顿,“你们应该很快会见到白芙蓉的尸体。”
姜圆圆诧异,“你知道她逃去哪了?”
“不知道,我猜的。”南栀淡淡。
姜圆圆沉默的咬了咬后牙,“白芙蓉是白氏的女儿。”
她哥去查了白氏的事,才得知白芙蓉是白氏所出。
白氏当年在扬州,蓄意爬上父王的床,跟着他回了王府。
那时,白氏便跟人生下了白芙蓉。
这些年,白芙蓉一直养在扬州白家。
白氏在王府站稳脚跟后,就以侄女的名义,将白芙蓉接进了王府。
她们母女二人,是想霸占王府!
白氏从一开始,就是拿父王当冤大头!
姜圆圆想起来就气的牙痒痒。
南栀嗯了声。
姜圆圆看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咬唇说,“你提醒我哥,白芙蓉长的像白氏,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白芙蓉是白氏的女儿?”
南栀摇头,“我只是略有猜测。”
姜圆圆拧眉,“你不肯说就算了,总之我是来道谢的,谢你不计前嫌,没让我们继续受白氏母女蒙蔽,谢过了我走了。”
她起身要走。
姜南栀开口,“圆圆,既然信我,我便多说一句,小心提防扬州白家。”
“白氏如此无耻,白芙蓉企图害我祖母,白家的还敢来?”姜圆圆冷笑,他们若敢来,那便一起算账!
白氏有私生女,这是丑事,祖母便没有对外宣扬此事,以免连累王府的名声。
白家如果识趣,就该夹紧尾巴做人,不要再来碍眼!
南栀没有多说。
她只记得,前世扬州白家来过上京城。
并找人给侯府塞了很多银子,恰好被她撞见,白家想求个一官半职,被她给驳斥了回去。
连人带银子,都被赶出了侯府。
彼时,谢玉清是她的驸马。
但要说白家人,她并无印象,前世她只是命人将白家赶走,谢玉清忙着哄她,她并未主意白家人的样貌。
…
“啊…疼!”
引蛊时,秦蔓疼痛万分,神医满头大汗,“这蛊虫很聪明,有母蛊引诱,竟还徘徊不肯出来,郡主再忍一下,就快了。”
已经能看到,蛊虫爬到秦蔓手腕了。
就快出来了。
长公主坐立不安,隔着屏风,听着秦蔓的叫声,她心疼不已,又不敢贸然去打断引蛊。
宫明哲手边有一局棋,他悠闲的自己跟自己对弈,“长公主不必着急,宫应寒养的蛊,跟他一样狡猾。”
长公主不悦的瞥了眼。
没心情理会他的风凉话。
“啊!”
忽的,神医惊呼,“这这这……”
“怎么了?”长公主豁然起身。
里头没说话。
长公主忍不住越过屏风。
便见神医面如死灰,扑通跪下,“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心里咯噔一沉。
不安的看向秦蔓。
秦蔓晕了过去。
“子蛊可解了?”长公主沉声问。
神医哭丧着脸,“长公主,母蛊……母蛊死了,郡主体内的子蛊尚未引出。”
长公主踉跄了一下,气的险些没站稳,“母蛊怎会死。”
宫明哲闻言,脸色微变。
神医磕磕绊绊道,“会不会母蛊真的畏热喜凉,才会……”
因为他们没有以琉璃冰镇之,母蛊才肚皮翻白的?
长公主脸都黑了,冲出去问宫明哲,“你不是说,宫应寒不可信吗!”
宫明哲:“……”
他眯起眸子,在黎国,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长公主不也觉得,宫应寒的话信不得吗。”宫明哲冷嘲。
长公主面色铁青。
她从来喜怒不显于色。
这次却气的厉害。
又被宫应寒摆了一道!
宫应寒预判了她的预判。
他便是料到,她不会轻信他所言,才会将养蛊的方法如实告知。
蔓儿怎么办?
长公主怒从心起,看着宫明哲的眼神,也阴冷了几分,“没了母蛊,引蛊无望,你们黎国人,个个老谋深算,宫太子,叫本宫还如何信得过你?”
坏了!
宫明哲察觉到,长公主起了杀心。
眼下是长公主的地盘,这个女人要是真拼命,恐怕他也不能全身而退。
形势于他不利。
该死的宫应寒!
宫明哲感觉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
长公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睛里杀机毕露,“蔓儿别怕,任何伤害你的人,母亲都不会放过。”
这是要迁怒他了!
宫明哲心里暗暗骂娘,面上并不慌乱,只沉声道,“我还有一法,可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