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温暖如春的夜晚，就算是室外，也不会觉得寒冷。
一阵风吹来，把女生的头发吹得飘飘扬扬，甚至有几丝落在了陈都的手上。
触感轻柔，像是羽毛一样，却莫名牵动了他的心。
陈都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还真没有离开。
温泉池边的置物架上，放着包装好的纸巾，他扯开一张，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身后，是许清雪那专注的视线。
陈都感觉自己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显然落在自己上半身，然后又挪到了下半身。
深呼吸两口气，确认自己不再流鼻血之后，他又转了回去。
“许总让我不要离开，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还真让许清雪有点失落，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只拍了拍水面，轻声道：“你下来再说。”
陈都以为她要说什么机密，害怕别人听见泄密，于是依言照做。
水面泛起波澜，随后又逐渐平静下来。
陈都这才发现，自己第二次入水后，这池子的空间似乎变小了。
不对，准确来说，是许清雪的位置变了。
他的腿有点施展不开，刚刚伸直一点，好像就碰到了个东西。
应该是许清雪的腿。
连忙收了回来，老老实实交叠在一起，变成打坐的姿势。
许清雪瞥了他一眼，面上划过一丝笑意，但没有挑明。
“陈都，你说，现在是下班时间，还是上班时间？”
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砸了过来，他眨眨眼睛，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道：“应该，算是下班时间吧。”
都他妈泡温泉了，总不能算作在上班吧？
谁家好人边泡温泉边上班啊！
“那就对了，下班时间，咱们就不提上班的事情。”
许清雪勾了勾唇角，让那张清冷的脸上出现了几抹生动，像是一幅静止的画，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陈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那就是单纯想跟自己一起泡一下温泉，顺便增进一下学姐学弟之间的感情？
这个想法一出来，陈都自己都绷不住笑了。
什么跟什么啊。
算了，女人心，海底针，不猜了。
他端起自己的红酒杯，抿了一口，分散了注意力。
余光却瞥见了许清雪正盯着自己看。
不对，准确来说，是盯着自己的酒杯看。
他拿了下来，偏头问道：“许总，你要来一杯吗？”
这个是他刚刚在大厅拿的，味道还不错。
陈都一个无意间的动作，确实让许清雪有些挪不开眼睛。
男人的嘴唇沾上了些许红酒，变了颜色，比平常更为红润，像是一颗饱满的车厘子。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生出的渴望，像是被雨水灌溉长大的树苗，正在茁壮成长。
‘他看起来很好亲。’
‘要不试一下吧。’
‘他的身材也很好，那方面应该很强吧。’
“好喝吗？”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冷静，矜持，跟内心深处完全不一样。
里面藏着恶鬼，外表却依旧道貌岸然，跟陈都正常交流。
陈都拿着自己的酒杯，扬起笑容回答道：“当然！这个酒应该年份挺久了，尝起来既有葡萄的清香，又有酒的甘甜，但是没有那么厚重，适合女性喝...”
他在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察觉到许清雪的靠近。
直到一抹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呵出，陈都才恍然惊觉。
“许总？要不我去给你拿一杯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许清雪现在有点不太对劲。
尤其是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面只有一点灯的亮影，根本看不出情绪。
陈都想起了小时候看的动物世界，里面的草原猎食者，在出手之前，似乎都是用这样的眼神蛰伏的。
专注而坚定，犀利又果断，只要一出手，就能咬死猎物的脖颈。
他犹豫着，准备再次起身。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从他手里拿走了那杯酒。
“不用了，这里不是有一杯吗？”
许清雪轻轻一笑，仰头喝着红酒，但是似乎因为速度过快，有大半都从流了出来。
酒红色的液体顺着那白皙的肌肤滑下，从脖颈到锁骨，最后是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处。
如同一幅香艳的画，看得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陈都不是傻子，更不是什么不谙世事，没谈过恋爱的初生牛犊。
如果说，这都看不懂许清雪的撩拨，那就是真的蠢钝如猪了。
谁家目的单纯的女上司会跟男下属，孤男寡女一起泡温泉的？
又有几个脑回路正常的女人，会去抢着喝男人喝过的酒的？
更别说，现在她只穿着泳衣，就算是泡在温泉里，也有若隐若现的美感，甚至更胜一筹。
“味道确实可以。”
许清雪喝一半，倒一半，最后杯子里就只剩下了一点点红酒。
她偏头看向陈都，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陈都被她这突然的撩拨,搞得有些懵逼。
只能归咎于，更深露重，人的某些情欲，会在温泉跟酒精的共同作用下，共同发酵出来。
许清雪也是人，高岭之花也有需求。
只是恰好他长得还行，身材不赖，所以许清雪想跟自己419（for one night）。
“你...那就给你喝吧。”
陈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抚开了许清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他从温泉里起身，准备离开。
水珠从他身上溅落，有一颗落在了许清雪脸上，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她当然明白陈都的意思。
婉拒，给你留够面子了，不要让我说得太过直白，不然以后在公司不好见面了。
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以后你还是我的上司，我也还是一个好员工。
可是，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许清雪藏在水下的手，不自觉握了握，但只有水流划过，并不是陈都的手臂。
她沉声道：“陈都，你刚刚还流鼻血了，难道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