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儿一愣,苏乾泽吗?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如此正式的名姓,他倒是有些不习惯。
同时,心里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但他还是面露喜色,笑着应下。
苏锦欢也笑笑。
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
方才的卖身契,是威;如今的苏家姓,是恩!
小乞儿,哦,不,苏乾泽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这个道理,也用在了他身上。
苏锦欢又摆摆手,让惜音唤了浮欢院的看守,带苏乾泽去洗洗。
无它,他身上太脏,连带着惜音他们,一个劲儿的皱眉头。
带人离开,惜音才上前:“小姐,轻信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是否太过危险?”
苏锦欢却安慰道:“无事!”
“他来得正好,有野心,有能力,我很欣赏!”
苏乾泽的到来,其实恰恰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未来,白汐落入京,她所做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危险。
而她,连带惜音她们,都是女子,很多事情,不便出手。
她又不能将所做的这些事情,告诉苏怀泽他们。
她急需培植自己的势力。
苏乾泽,便是最好的人选,他无依无靠,更重要的是,聪慧过人。
加以培养,定是大才。
未来,很多事情,便需要苏乾泽替她奔走。
所以,她赐她苏家姓,意在拉拢。
要他绝对的忠心。
惜音她们不明白,但对苏锦欢,是无条件的信任。
所以,苏锦欢觉得无事,她们便也很快接受。
苏乾泽很快梳洗之后被送回来,看守给他找了一件小厮的衣服,穿在身上,倒也像模像样。
洗干净后,他的眉眼便露了出来,竟也是出奇的好看。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滴溜溜的转,看着鬼精。
苏锦欢也不由得惊艳。
这小乞丐,竟也生的这般出众。
不过,脸上的灰洗干净后,他便没了那种少年老成。
一张脸,看起来格外的小。
苏锦欢问他:“你多大了?”
苏乾泽便乖乖的答:“十二了!”
比惜音还小上两岁,这张脸,出去怕是拿不住事,还得多养上两年。
苏锦欢觉得亏了。
苏锦欢让她们都坐下来,一桌人围在一起,吃刚刚惜音带回来的游龙酥。
然后,苏锦欢给苏乾泽介绍人。
她指指惜音:“这个你常见的,是你惜音姐姐!”
“这个只比你大一点的,是你怜书姐姐!”
“这个是你……”
一一把四人介绍完,她又道。
“不出意外,以后,你会与她们经常接触,你要认清了。”
惜音她们,陡然就多出了个便宜弟弟,尤其怜书,格外高兴。
以往小姐身边,就她年岁最小,如今,终于有个比她小的了。
世人都爱好颜色,无人能免俗,苏乾泽生的好,刚刚一众丫头还对苏乾泽存疑,如今却是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
苏乾泽被一众丫头围着,到底还是少年老成,拼了命的强撑着一张冷脸,却还是不免红了脸。
苏锦欢暗笑。
苏乾泽却问她。
“你呢?”
苏锦欢想了想:“我是苏锦欢!”
“你既承了苏姓,你若愿意,可以唤我一声阿姐!”
苏乾泽一愣,没叫阿姐,他叫了一声小姐。
好吧,尊卑有序,也免得乱了套。
苏锦欢想。
然后,她递给苏乾泽一样东西。
“这是我铺子的对牌,凭此对牌,你可在我名下的铺子,每月调取二十两银子。”
“但是,拿了银子,便要做出事情。”
“事情做的越好,这对牌,能调动的银子,便越多。”
“你有多大的能力,我便能给你多大的机遇!”
“另外,我会给你在京中,租间房子。”
“并且,请先生和武师傅去教导你!”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你记住,你若做得不好,随时都会被取代。”
她语气冰冷。
苏乾泽郑重接过:“我明白!”
苏锦欢让惜音送他离开。
她看重他的野心和能力,也希望,这不会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她不是慈善堂。
若是发现苏乾泽的回报和她的付出并不对等,她会随时收回,如今给予他的一切。
用过膳后,她们又开始看账,四个丫头都伶俐,一点就通,如今已经手拿把掐了。
苏锦欢在想,不知道王毅杰那边,有没有说动陈氏。
王书越和陆清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凑在一起,最是相配。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两个凑在一起,互相磋磨,那才好呢。
而且,她很期待,陆今安从南疆战场回来,想着用军功求皇后收回旨意。
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已为人妇的感受。
陆今安会难受,那她会很高兴。
陈氏果然迫不及待,她又催了王氏。
于是,王氏再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皇后娘娘的旨意,也送到了安平侯府。
皇后已让礼部和钦天监,择了吉日,王书越和陆清歌的婚事,定在了下月初三。
如今,离婚期,不过十日。
而兵部信件,往返盛京和南疆战场,少说也要半月。
苏锦欢想,姜还是老的辣。
皇后这一招,实在太狠了。
就算安平侯府,有意让陆今安出面求情,也来不及了。
显然,安平侯府也没料到,变故会来得如此突然。
按如今的势头来说,应该是陆今安风光回京,然后陆清歌同王书越的婚事,轻松解决。
然后,陆今安什官。
整个安平侯府,门楣有光。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安平侯府,李氏掩面欲泣:“老爷,你想想办法啊,若是清儿真的嫁去那破落户,那可就真的完了!”
“老爷,你进宫,向陛下求求情,放过我的清儿啊!”
陆国公脸色阴沉,一把甩开李婉清。
“糊涂,此事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若是我去向陛下求情,便是驳皇后的面子!”
“皇后被驳了面子,季家连同其附属,会让我再朝堂上,再无容身之地。”
“你是想让整个安平侯府,一起替那逆女陪葬吗。”
李婉清止了哭声,她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陆国公却越想越气。
因为陆清歌,安平侯府这段日子,受了多少拖累。
他本想着,替陆清歌,寻门能助益安平侯府的好亲事,不想,这逆女,竟然擅作主张,和王书越搞在了一起。
自己蠢笨,却害得今安的名声,也被搞臭。
若不是今安自己争气,这安平侯府,早就贻笑大方了。
在他心里,一个女儿,是远远比不上一个前途远大的嫡子重要的。
他甚至觉得,陆清歌,就这样嫁出去也好,免得拖累了今安。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冒出一瞬,就被他否决。
为人父母,怎能这般想。
李氏不哭了,却还是红着眼:“老爷,真的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陆国公想了想:“倒是还有一个人,能解决此事!”
李婉清看到希望,急切道:“谁,何人?”
陆国公面露苦色:“苏怀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