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很忙,腾龙集团把落凤村的第一期工程,承包给了他。
赵玉民和他两人,不敢丝毫大意,忙的鸡飞狗跳,都在工程点守着。
秦天赐也放心他俩,很多事情,让他俩和任伟总经理自行联系。
腾龙集团和政府的工作对接,归口在了招商局,理由是秦天赐对双方都熟悉,方便协调。
规划种植药材的贾家镇,在推进工作中,遇到了一些麻烦。
贾家镇是丘陵地貌,一直种植传统农作物,收益很低,农民厌农情绪很重。
四年前,川都市“宏民”公司,在镇上偏僻的村子,以每亩四百块钱的低价租金,租了一千亩地,租期四年。
这家公司是家空壳公司,幕后有着复杂的人脉背景,注册的公司,是用来套取国家补贴资金的障眼法。
公司打着种植绿色蔬菜的名义,拿到了种植项目的指标,和农户签了租地协议。
紧接着,又把土地以每亩一千元的价格,转租给了几家做花木工程的老板,改变了土地的种植项目。
公司每年做些假资料,去别的地方拍些蔬菜的照片,每年工作人员实地核查,幕后之人进行疏通,给点红包,也就敷衍过关。
“宏民”公司每年领取近百万的补贴,加上每亩地五百块钱的差价,空手套白狼,也是不错的收入。
公司改变了种植用途,每当花木出售时,会挖走大量的地表肥土,农户有些怨言,但考虑到农作物费时费力不挣钱,也就忍了。
现在有这种植药材的好项目,农民要收回土地,终止合同,
合同还有三个月到期,“宏民”公司以这理由,拒绝终止。
“宏民”公司知道农民心理,没有其他公司和他们合作,一切就好办了。
药材种植有时间限制,过了种植时节,农户也就没办法了。
于是开始打探,和农户签订合同是一家叫做“天龙药业”的公司,法人叫任伟。。
“宏民”的人,没有了解其真实背景,打听到了办公地点后,找上了门来。
任伟在办公室,接待了到来的几个人。
邱彪是领头之人,空壳公司名义上的法人。
仗着幕后之人的背景,说话也是霸道:“任总,明人不说暗话,那一千亩地,对你公司来说,可有可无,不要断人财路。”
任伟也不动怒,操着蹩脚的官话说道:“我们外地人来这里,也是和本地的朋友和气生财,怎么可能断人财路嘛。”
“明知道我们租的地,你们来撬墙角,这就过了,任总。”邱彪怒气冲冲的样子。
“和农户签合同,是导江县政府进行协调的,我公司是在政府工作人员指导下,才和农户接触的,这你们该找政府咨询哦。”任伟笑着解释。
“没有你们在后面,那些地的农户,也不可能出岔子,都是做生意的,何必撕破脸呢?你们放弃那一千亩地,大家都是朋友,要不然,你们刚来就惹些麻烦,那就不好了。”邱彪开始赤裸裸的威胁。
任伟不可能放弃那一千亩地,如果放弃了,政府什么看法?当地其他农户又怎么看天龙公司?
肯定会贴上不可信的标签,为以后开展工作,带来很大的负面效应,经济价值无所谓,信誉受损才是大事。
“这真没协商余地,除非农户主动放弃和我们合作,邱总,实在抱歉,无能为力。”任伟直接摊牌了。
“既然你要和我对对,那以后走着瞧。”邱彪撂下狠话,摔门而去。
邱彪走后不久,秦天赐来了。
“任总好。”
“给你说了无数次,单独时别叫任总,叫任哥。”
秦天赐挠了挠头:“算了,还是叫任叔吧,吕爸来了乱了辈分。”
任伟知道这秦天赐的模糊背景,晓得其有不简单的人脉,看见这年轻人如此谦逊,也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任伟把“宏民”公司来人的事情,给秦天赐讲了一下。
“这种事由政府出面吧,公司照常推进工作。”
“这是面子上的工作,要留意这公司暗中使绊子,能拿这种补贴的公司也有不弱的人脉。”任伟对这种事情分析得透彻。
”嗯。”秦天赐应了一声。
第二天,贾家镇通知了“宏民”公司,开了现场会,面对着那些苗木,比对着租地协议里的蔬菜种植项目,邱彪忍气吞声。同意退地。
川都市一家饭店里,几个人正在吃饭,邱彪也在。
“踏马地,那天龙公司真不识好歹,地退了不说,还害的我们,给了花木老板不小的补偿。”邱彪开口骂道。
“此一时彼一时,敢和我们撬墙角,稍后让他们吃点苦头。”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也很是不满。
这人名叫彭路明,是川都市副市长彭庆国的儿子,在政府工作了几年,离职出来,成立了好几家空壳公司,做那空手套的生意。
那一千亩地无所谓,但不能丢了脸面,被一个外地来的公司,弄得灰头土脸,确实让他窝火。
“邱彪,安排几个人去调查下,那家公司谁引荐来的,找下他的把柄。”彭路明轻飘飘地安排道。
腊月二十九,秦天赐去了落凤村。
村里在外务工的人大多已经回家,趁着村民都在家,村委会召集大家开会,谈谈明年的发展。
看着村里的变化,听到罗庆洪描绘的蓝图,村民们都很高兴,有人已经开始琢磨,自己的家里能做些啥生意。
秦天赐这次没有主导会议,让罗庆洪多多树立自己的威信,毕竟以后这落凤村,还是要有个能力出众的带头人。
自己不可能永远是这里的驻村干部,总有离去的一天,一切,还是要靠这里的人自己努力。
转眼就大年三十了。
秦天赐在银丰镇值班,白晓菲是带班领导,也在政府。
下午了,也没啥事了,几个值班的人聚在一起,聊着过年的开心事。
秦天赐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和樊芸嫣打着视频电话,说着相思的滋味。
和她聊了两个小时,又给董若彤打了电话,结果家里的人都在忙,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一点都不好玩。”董若彤嘟着嘴,给哥哥诉苦。
“我大年三十还不能回家,哥哥在值班呢,万一有事,还要去忙呢,妹妹。”
一语成谶。
临近傍晚时,其他人员出去吃饭了,只有白晓菲和秦天赐在办公室。
两辆黑色的奥迪车,来了政府,四处看了看,走进了书记的办公室。
秦天赐被通知了过去。
一个人亮出了工作证。
“秦天赐同志,我们是川都市纪委的工作人员,你立即和我们走一趟,请配合纪委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