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歆指望不上荀白水他们能够给自己什么好方法,而张赟等人又没有特别好的意见。
萧歆道
“平旌,朕问计相如今之法怎么解决,张赟说要缓缓解决,但是朕认为必须速速解决钱荒的问题,朕的主要想法还是开矿,扩大铜钱的产量,可是你也反对。”
萧平旌说
“之所以出现铜钱外流的现象,主要还是因为走私现象的增加,如果不提升田赋的话,就必须在商业上收税。可是商业税的扩张则会带来走私的加剧,当下应该指示对外贸易都由市舶司来监督、完成。”
萧歆笑道
“好,朕就有这个想法,就按照你的来办。”
随后萧歆又问萧平旌
“平旌,俞述已经跟朕讲过很多次关于李文值的事情了。他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什么此次你来汴京,却没有带来弹劾李文值的奏疏呢?”
萧平旌说
“李文值此人,多磕头,少说话。臣打江安、绵水、长宁州三战,大小十几战皆胜。但是臣不能带着李文值去打,因为泸州团练废弛,让团练与西南夷一战,恐怕会战败。便让李文值驻守泸州,只供应粮饷等,李文值照办了。”
萧歆问
“所以你不弹劾李文值,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萧平旌道
“李文值这个人,他的弟弟私设卡哨,到处收过路费,闹得当地民怨沸腾。仅此一条,李文值必受朝廷问责,其官职定然难保。但因为之前守泸州的功劳,臣再去弹劾他,这在王锜、成义等人看来,臣恃功骄纵,恐怕被川东同僚所忌惮。”
萧歆很不满意,他对萧平旌指责道
“平旌,朕想你成为像当年武靖皇帝为臣那般光明磊落!朕会为你做主,你怎么可以如此软弱呢?”
萧平旌说
“李文值不过是树上的枝叶,因此他是哪颗树上长出来的,就必须从哪颗树上掉下去。但是臣不能提交弹劾的奏疏,可以将李文值进行调任升职。且州官三年一任,再严密监视李文值,等到更多证据确凿了,将李文值和其亲信党羽一网打尽。”
萧歆知道萧平旌想要怎么做了。
显然,李文值是宋浮的人,是谁家的狗,就赶回去给谁家处理,因此让宋浮来解决是最好的,只要将李文值升职调任,其污点也会更加多,甚至会影响到宋浮的前途。
可是萧歆不愿意让李文值担任有实权的官员,如果这样的话,就太对不起百姓了。
“你说,哪个职位适合李文值呢?”
萧平旌道
“陛下一定希望李文值不要危害到百姓,但也不要当地方武备废弛。因此,可调任李文值为泸州推官,将成义任为泸州团练使。陛下可再任一监州,与我共事。”
萧歆搓搓胡子,道
“好!朕为你挑一监州。”
谏院的主官窦一时看见黄朗又往萧歆的寝宫走去了,他和一群谏院的官员很不满,便对下属们说
“这个黄朗!担任悬镜司的都指挥使,就跟当年的夏江一样,天天找陛下说我们的小话!我们应该联合几位朝廷位高权重的大臣,请求朝廷把悬镜司裁掉。”
谏院的一名从官王士龄对窦一时说
“窦大人,我觉得您真是冤枉黄大人了。黄大人是干这一行的,他又不是夏江,如果是夏江的话,咱们全得死。”
窦一时问王士龄
“你不觉得黄朗老是拉倒我们的人吗?你忘记去年那个楼士了吗?”
王士龄说
“没人愿意像楼士那样,他步子开的太大了。而且吧,您说要裁悬镜司,其实朝廷裁过一次了,当年武靖皇帝不就把金陵的悬镜司全裁了吗?留下来的是汴梁的悬镜司,这是专门留给陛下的,所以事做绝了不好。”
其他的谏院属官对王士龄表示赞同,因为悬镜司并没有跟谏院关系闹得这么僵。
萧歆问黄朗
“楼士是谏院的人,朕已经把楼士流放到泸州了,受到扶风郡王的特别照顾。朕还打算派一个谏院官员去泸州当监州,你说派谁好?”
黄朗道
“微臣直接去谏院问问,便知道了。”
萧歆道
“你有顾虑吗?”
黄朗对萧歆说
“荀阁老太过分!臣现在是夹在谏院和荀氏之间不好做人啊!所以呢,臣想从谏院那里拿个人情,不然的话平白无故地把京城里的同僚全得罪了,那我这个都指挥使做的也太没有意思了。”
萧歆笑了起来,他摆摆手说
“行吧行吧, 你去谏院问问。”
黄朗来到谏院,看见那群聊天的属官,黄朗走了过来问大家
“陛下要挑一个泸州监州,你们谁想去啊?”
一众属官大喜,有人拍拍王士龄的肩膀
“士龄,陛下要挑监州,不如你去泸州试试如何?”
王士龄看着这些属官,问
“呃?为什么你们不去,要我去呢?”
有一名属官道
“你点子多啊!你去肯定和扶风郡王一块把泸州治好,再说了,你去当监州,说不定能照顾楼大人呢。”
王士龄便走了上来,对黄朗道
“黄大人,带我去见见陛下吧?”
黄朗笑了起来,说
“如此,王大人,请吧。”
王士龄走后,一众属官窃窃私语起来
“嘿嘿!终于把他送走了!”
“对啊对啊,老是觉得咱们的东西是错的,难道我们的爱国之心是可以质疑的吗?”
王士龄握着一个笏板走到皇帝面前。
萧歆问
“王士龄,你觉得谏院那些个官员,怎么样?”
王士龄说
“会误国。”
萧歆精神了起来,头一次听说先帝弄出来的谏院会误国的,这个说法很新奇。
萧歆放下奏疏,问王士龄
“你说说,怎么误国了?”
王士龄说
“陛下,谏院这群人都是一群读书读上来的人,没什么基层经验,我也是这些人之一。那这些人久而久之不就成了曹秽说那种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了吗?楼士是个很有经验的人。”
萧歆不满意了,他觉得楼士是个愣头青,便告诉王士龄
“楼士敢直接在朝堂上顶荀白水,敢弹劾荀白水,你说这么弄,让官家下不来台,成何体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