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川农民战争总算是结束了,萧平旌坐在摩诃池边,舀着摩诃池的湖水,洗着自己的脸。
楼士等人来到萧平旌的身边,他把一封军报交给了萧平旌。
“小王爷,资州那边发来军报,王士龄已经将资州、简州攻下来了。”
萧平旌甩甩手,说
“楼士,替我拟一份奏疏,川东经略使王锜,还请扶风郡王、墨淄侯回京后处理。措辞怎么样,你斟酌一下。”
楼士“是。”
萧平旌又抱怨道
“妈的,把你调去兰州我还真不舍得,如果你帮我写不了奏疏的话,那得王士龄写了。”
叶威道
“小王爷,王锜这个王八蛋害死了这么多人!您为什么要保他的性命呢?”
萧平旌把手擦在身上,起身道
“我这不是保他的性命,这场仗打完,川东路、川西路都有很大的损失。先是路胜、高石民变,所到之处,地主和士绅都被杀了不少。他们把地和钱抢了回来,农民们是为了生计才造反,人尽皆知,我和穆老王爷加上姜大人他们沟通一下,也就不追究了。”
“此外,王锜这人很麻烦。李文值在泸州有个古董店,这个古董店是不是他跟王锜之间用来洗黑钱的,我们不知道。第二个,合州有个朱瓒,朱瓒包庇了王海的恶劣行径。此外,合州的民变与资州民变差不了多久,新任知州屁股还没焐热,朱瓒干了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大家都点头,肯定了萧平旌的想法,楼士也说
“小王爷说得对,王锜是树枝,李文值朱瓒这些人都是树枝上的枝叶,砍掉这个树枝,其他树枝还能继续长。”
萧平旌道
“我们去见见老王爷吧。”
萧平旌来到外城的一处医馆里面,见到了穆青和穆贲。
穆贲趴在床上,他的右小臂被夹板夹着,郎中给他处理箭伤,他疼的嗷嗷叫。
穆青擦着眼泪,大骂道
“贲儿啊!我的小儿子啊!我要王锜死!我要看他腰斩菜市口,我要他死!”
骂完之后,穆青捂着胸口,被平叛官军的将领们扶着,大家都在劝
“哎哟老王爷别气坏身体了呀!”
“快点快点,拿点药汤来。”
萧平旌说
“老王爷,您还是先别生气,我想和您、墨淄侯单独聊聊。”
穆青摆摆手,大家散去了,留下了虞天来和萧平旌。
大家进入小房子里,萧平旌说
“我让楼士上疏朝廷,王锜必须缓查!老王爷,您恨王琦,我们理解。但是,王锜吃进去的一定要吐出来!”
穆青拍拍萧平旌的肩膀
“长林王跟我说,你从小就有看天下大事的本事。你这么说,我想我也是气过头了。墨淄侯,你怎么看?”
虞天来道
“处理王锜,由朝廷的刑部、悬镜司、大理寺进行会审,会审时长应当有一年。他在川东路贪了多少钱,七七八八应该能审出来。”
穆青问虞天来一件事
“对了,当年武靖先帝是裁掉了金陵的悬镜司,我都快忘记了金陵悬镜司和汴梁悬镜司有什么不同了。”
虞天来说
“奥,大统二十六年的时候,太宗皇帝在河北败给北燕,后来又没钱发军饷,搞得禁军在汴梁哗变,把谢玉和夏江逼下台的。”
“后来太宗皇帝觉得漕运困扰朝廷经济,便迁都南京金陵府,迁都金陵后,又缺人用,起用夏江才弄出来的金陵悬镜司。”
“老王爷,您知道的,谁得罪了禁军谁就是找死。禁军的将帅还是忠于太宗皇帝的,他们不敢惹皇帝,所以就找武靖先帝做主。那么先帝继位后,他能放的过夏江和其同僚吗?”
萧平旌加以解释
“悬镜司审犯人的方法根据犯人的行为而定。如果不是重罪大罪,一般不施刑。但是金陵悬镜司审人不问缘由就是一顿痛打,常州曾经就爆发过民变,就是金陵悬镜司给这样弄出来的...汴梁悬镜司执法比较斯文。”
穆青建议道
“那,小王爷、墨淄侯,你们一定要规劝一下陛下不要让悬镜司施加刑罚,不小心弄死了王锜,那就完了。”
虞天来提议
“我建议,以穆老王爷牵头,我们三人写联名上疏,这样能够稳住朝廷对王锜的决断。”
三人点头,准备好文房四宝,开始写联名上疏。
在东京汴梁府的太子东宫中,宋浮搓着手,皱着眉头,心情很不好。
荀白水对宋浮说
“老弟,你怎么不开心了啊?”
宋浮道
“哎呀!荀兄,王锜闯了这么大的祸,要是往上查到我的头上!那怎么办好呢?”
荀皇后呵呵笑道
“宋浮,你还是太怂了!你是什么地位呀?这有什么好怕!以我皇后娘娘的地位,派个人毒死王锜,又有何妨?”
宋浮疑问道
“这...这?要是查出来是谁毒死王锜的,那该如何是好呢?”
荀皇后笑道
“唉,不就是个川东路的经略使吗?毒死他,没问题!宋浮,你照办!我是太子的母后!陛下独宠的女人!不碍事的。”
悬镜司都指挥使黄朗来到了大牢里,看着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王锜坐在大牢角落里,显得很是失魂落魄。
王锜也没想到自己调税的做法搞得两川遍地狼烟,更糟糕的是,明明他的决策是被以皇帝为首,四个宰执为辅的政事堂所默许的,现在自己却要背一口大黑锅,这实在是“冤枉”。
黄朗问狱吏
“你们到底怎么搞的?这里脏成这个样子!王锜的大小便也是拉在这里面吗?”
狱吏解释道
“不...黄大人,有人清理。”
黄朗厉声警告道
“王锜的吃喝拉撒,你们都要管好!别让他生病了,这人的安全一定要保证!出了事,你们也别想干了,滚回家抱孩子去吧!”
黄朗给了几颗碎银子给狱吏,狱吏笑着鞠躬连连点头
“是是...嘿嘿,黄大人英明!”
这个大牢有一位掌管内务的小吏,小吏叫陈桂,负责给王锜送饭吃。
不巧,陈桂和宋浮之子宋深琦的手下有来往,此人是礼部员外郎雷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