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她说得真切,便信了几分,又因为这是一个很好地昭告天下的理由,就也应承了下来。
而且这块玉确实好看,皇帝不由心动。
“浔之,你费心了,是我误会了。看来这玉是上天的昭示、是全天下少有的吉祥象征啊,哈哈哈哈。”
不管事实到底怎样,太女这番话说的漂亮,既点明了她作为皇帝备受上天信任,又借此形状传说以便她青史留名,该赏。
赵澄一边笑得玩味,这太女殿下比她还能瞎说。
她居然连什么大师、什么玉的形状会说话这种话都敢说。
皇帝也真敢接话,不怕天下人耻笑。
“太女寻玉有功,赏......”
“母皇,儿臣还有一物要献。”太女打断道。
随着宫人的动作,一副《百鸟朝凤》图便赫然出现在殿中。
图中凤凰昂首盘旋于空,羽毛光泽绚烂、片片饱满。周围是各类鸟儿俯首称臣,低着头甘心臣服。凤凰周围还有朵朵祥云,同时泛着金光,十分神圣。
刺绣工艺十分精湛,针脚细密到除非离的很近否则根本看不出来。用色过渡自然,还用串珠绣法绣上去很多珍贵珠宝,同时采用鎏金的手法,让祥云和凤凰散发着金光。
姜佩卓心中感慨:太女殿下对艺术的领悟能力可真是超出常人啊。
她那天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线稿,和一句“百鸟朝凤”的话,太女殿下竟能制作出如此精美的绣品。
感觉姚浔之不做太女,去做设计师也是很好的。(不是)
“母皇,这是儿臣梦中得见的场景,此鸟是神鸟,名为‘凤凰’,梦里面它泛着金光来给我指引,盘旋在母皇您的寝殿之上,随后引来众鸟朝拜。感觉这也是上天的指示,于是连夜画出,给它起名叫《百鸟朝凤图》。”
“《百鸟朝凤图》?有意思。”皇帝直起了身子。
她这个大女儿真的办事越来越漂亮了,为了讨她欢心,还特意编造设计了一个神兽,放在她寿宴上说。
一旁的二皇女三皇女牙都要咬碎了,她们竟不知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皇长姐竟能如此撒谎不眨眼?!
姜家的目光都落在姜佩卓身上。
姜佩卓笑笑:看,我就猜太女一定会把图献出来。
皇帝越看越满意:“太女殿下寻宝有功,赏金千两。另外,上次你提议的赈灾之策朕允了,以后这类事宜也都由你负责吧。”
太女叩谢恩典,满意地笑了。
总算是没白干,陛下又放了一点权力给她,这下她终于可以救更多的人了。
“浔之,老四呢?”皇帝看着殿内站着的三位女儿,微微皱眉:“这小子还在外面野?”
“这...”太女愣了一下。
“回母皇,四弟他在外实在脱不开身,但是礼物已经早就派人送了回来。四弟只是顽皮了些,但心里是尊敬您的。”
“哼,也就是你会为他开拓。”
皇帝宠小儿子惯了,就算有些不高兴也并不在意。
男儿嘛,只要享乐就好了,不用操劳。
看着信中小皇儿的百般撒娇道歉,皇帝也只是无奈地笑笑作罢。
三皇女看不下这幅太女和皇帝母慈子孝的场景,决心再捅点事情出来。
“太女殿下,这凤凰到底是你梦到的,还是小姜大人去你梦里告诉你的啊?”
姜佩卓脑子嗡一声。
不是,这三皇女没事吧?怎么又扯到她身上?
她就是一个六品小官,如果不是家里人位高权重,她根本就不用来参加这种场合。
看皇帝不解,姚书贤补充道:“母皇,您有所不知。这小姜大人如今的布行可是风生水起啊。”
姚书贤边说边挑衅般地看了眼姜佩卓,皇帝的目光也顺着她到了姜佩卓身上。
“小姜大人设计的图案还有染布的方法,那可是前所未有,店门口怕不是都要被来抢着买布的人踩平了吧?”
姜佩卓:我谢谢你为我布行宣传(微笑脸)
“陛下,此乃我小女儿姜佩卓,她平日里喜欢染染布、画画什么的,实在拿不到台面上来。”姜母示意姜佩卓出去磕头。
“参见陛下。”姜佩卓心里骂了一万句,表示回去就画一副三皇女失势图挂在家里解恨。
“你就是贤儿口中的小姜大人?”皇帝不怒自威。
“那贤儿口中说的凤凰一事,你作何解释啊?”
作何解释?姜佩卓依旧心里大骂。
你说我能作何解释?我承认了那我和太女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回陛下,此事臣女并不知情。”
姜佩卓依旧保持磕头的姿势,生怕自己一抬头被皇帝看到不忿的表情。
“三皇妹这是何意啊?你是说我蒙骗母皇不成?”
太女一副被造谣后十分生气的样子,但心里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姚书贤现在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清楚这凤凰图案的来历,那还有一位谢君宴谢三公子在场,她不可能不知道。姚书贤此举到底是要对谁开刀呢?
但姚书贤没按常理出牌,不仅完全没提谢君宴,还把话题想办法引到了姜佩卓“博学多才”上。
姜家人:原来是针对的我们。
皇帝越听越对姜佩卓感兴趣:“姜爱卿,既然贤儿如此称赞你,你这次带了什么前来啊?”
听到此话,姜佩卓保持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拿起桌面上装着博山炉的盒子,双手呈上:“陛下,此物名为博山炉,是平日里熏香的器具,请您过目。”
手中的炉子十分精致,不仅仅细节十分清晰,还有许多祥云仙兽。皇帝连连点头。
最让皇帝震惊的是,这种精妙程度的炉子,居然不是用软金属金、银制作,而是十分坚硬的铜。
“姜爱卿,你这炉子十分精妙嘛,只是朕实在不知你是如何将铜料做得如此细致的?姜爱卿,可愿讲述一二啊?”
哈哈,我不愿意能行吗?
在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制作过程后,姜佩卓又行一礼:“臣已将此法上报给造物处,想必不出几日,造物处的各位大人们就能自行制造其他物品了。”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好东西,一个怎么够?
姜佩卓回座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尽是冷汗。
此刻,坐在谢家人中的谢君宴也为她松了一口气,轻轻用帕子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