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在天马湖边响起,江左一行五人在离天马湖不远处的小坡上出现。
江左看着这片如画的湖泊有些惊讶,湖面光洁如一块银镜一般嵌在绿草如茵的草原上,若不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他都要以为这里是一处世外桃源了。
胯下黑马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天马湖它就越是激动,还好江左死命的拉住了缰绳,不然它肯定就要冲向湖泊肆意驰骋了。
牧风皱着眉头疑惑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草原圣地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血腥气?兀烈部应该在这里驻扎才对,怎么一个营地都见不到?湖边的那些小帐篷怎么和刚经历过迁徙一样?”
他们一行五人这一路畅通无阻,按理说兀烈部应该也会向他们这边撒些斥候才对,可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所以本应在外围一些探查,走着走着竟然就到了这处草原圣地。
牧风的疑惑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因为其他四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牧风思考片刻,一声令下带着四人骑马下了山坡,向着天马湖边而去,势必要探查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逐渐深入,血腥气也越发浓郁,马蹄下已经开始逐渐出现干瘪的尸体。
张富和张贵这两兄弟忽然就探着脑袋在马背上开始呕吐起来,江左和牧风也是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但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老李把烟杆凑到嘴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可随着手掌一起颤抖的烟杆却是出卖了他,实在是眼前景象太过骇人,饶是在军中多年打过无数次仗的老李也觉得瘆人。
之前这片绿草如茵的草原上,横七竖八零星散落着无数尸体,刚才在小坡上因为距离较远看不真切,只看到了一些黑点不知道是尸体。
此处的血腥气最为浓郁,却是不见半点血迹,那些尸体虽有伤口,却也不见血迹,而且尸体干瘪,像是死去很多年的干尸一样。
江左腹中实在翻涌的难受,握着缰绳的手只是轻轻松了一点,胯下黑马就莫名其妙的冲了出去,江左来不及反应就被掀翻在地,好死不死的正好落在一具尸体旁边,一手还按在了尸体身上。
那黑马在草地上狂奔,径直向着湖面而去。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进了天马湖,一头扎入其中没了踪影,只在湖面上留下了一阵涟漪。
牧风和老李勒马在江左身旁,下马将之拉起,江左嫌弃的甩了甩摸上尸体的那只手,只是如此他还犹不解恨,更是取下腰间水囊打开塞子冲洗起自己的手,反正就是觉得恶心。
直到觉得洗的差不多了,江左这才有心思关注起自己的那匹黑马,朝湖面上看了看,啥也没了,只能站在原地张大嘴巴对着天马湖发愣,这马疯掉了,怎么投湖自尽了!
老李单膝跪于一具干瘪的尸体旁,主动伸出手在尸体上摸了摸,江左回头见此表情古怪:“我说老李,你不嫌恶心啊?我这摸了一把都觉得恶心的不行,你这怎么还摸上瘾了?”
老李没搭理他,两只手指相互捻动,吐出口中那一口烟雾说道:“不对劲,这尸体水份充足,不像是死了很长时间的,而且就看这个干瘪状态,没有几年不可能成这样,这些尸体倒像是刚死不久的,只不过死法好像是被人放干了鲜血!”
牧风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从草地上提起一杆大旗来,那旗帜以黑色为底,上有一只口衔赤红火焰的银色狼首。
牧风举着大旗来到两人身前,转身看着这片躺满了尸体的草原,沉声说道:“兀烈部的大旗在这,若是我猜的不错,这里的尸体应该都是兀烈部的人,他们这是怎么了?好像被人屠了一样。”
江左思量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草原二十四部之间反目成仇?狗咬狗一番之后兀烈部不低被灭了?要不就是咱们的人出动把他们都给宰了。”
老李磕了磕烟袋,沙哑着嗓子说道:“不会的,要是咱们灭了兀烈部不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回去,这里的女人和孩子都死了,咱们不杀女人孩子的,而且别忘了,可是大将军让我们来查看兀烈部动向的。”
牧风接话说道:“草原二十四部狗咬狗更是不可能,兀烈部离咱们的地盘太近了,与人厮杀咱们不可能不知道。”
江左挠了挠头也没了别的思绪,也就不再去多想,转头盯着湖面心中焦急万分,自己现在没了马匹,以后该如何是好。
牧风和老李还在那边商议,张富张贵两兄弟还扶着马在那边吐,好像要把心肝脾肺一股脑的给吐出来。
现在最大的疑点无非只有一个,这些尸体肯定是兀烈部的无疑了,可他们为何都有伤口却又不见半点血迹,这些血液都到哪去了?
随着逐渐深入,他们终于是见到了几具不像那些干尸一样的尸体,这是六具白骨,四肢都是少去一只手臂,腹部被剖开不见内脏,脸庞上满是鲜血却掩不住血迹下的精致面庞。
终于是见到血了,心心念念的血液看到之后几人却是没有半点喜悦,相反,这下连江左和牧风都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太恶心了,被开膛破肚的场景谁看了不害怕?这六个貌美女子就像是招惹上了某种喜吃内脏的野兽,腹部那个大口子里空荡荡的。
老李也是难得发出了几声干呕,扭过头去不再看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
江左的手触摸在草地上,指尖沾染了一些粘稠的湿润,抬手一看却是猩红血迹。
低头看去只见红色的血液在草地上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大圆,注意到这一点江左连忙招呼几人看去。
老李和牧风也注意到后忍着恶心将六具尸体从地上抬起扔向一边,两人正想斥责江左也帮忙抬起尸体,只见这家伙一脚猛然踩地,以天河倒卷式将几具尸体都给打飞出去,手是半点没有碰到尸体。
老李和牧风心中一阵无语,你有这本事还让我俩忍着恶心抬尸体?
没了尸体阻挡那些遗留下来的血迹才显出了真容。
“这怎么瞧着,像是某种阵法呢?”江左摩挲着下巴疑问道。
听江左这样一说,牧风连忙取出一张古卷与一小块炭墨,将这处阵法给临摹下来,有了这阵法的图案,他们这一趟也就算是有了收获。
在几人商讨之时,天马湖中央却是响起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