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错愕的看着眼前装修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屋子,与刚刚装饰温馨,一眼看去处处透露着径直的房间相比,这间屋子简直就像是毛坯房一样,愣了许久没有动作的林昭忽然反应过来,震惊的看向孟宴清“你说的搬到校外住的意思是,淮安住对面那间精装,我和你住这里?”
孟宴清看着林昭,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不答反问道“不然呢?”
“好,孟宴清你真是好样的。”说完林昭直接往沙发上一倒,背对着孟宴清,抬起一只手臂遮住脸,似乎不想在看见他。
但是隐藏在手臂下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虽然他对浮歌确实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感觉,但是浮歌到底是他的妹妹。
虽然林昭一直想将浮歌变成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玩具,但是从来都是嘴上说说,实际行动倒是一次也没有过,即便日常挑衅,被浮歌暴揍过一顿也就算了。
林昭对浮歌的感情很复杂,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与他说过这个所谓妹妹的存在,他们的父母每周都会去看他,但是他也一次都没有听说过他一个妹妹,更没有见过。
他的父母对他很好,但是他们的控制欲很强,小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他们将他关了起来,足足两个多月没有让他出过门,后来每一次只要他说的话做的事有半点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就会禁止他出门。
后来他的身体好了很多,他也学会了在父母面前是一个合格又听话的儿子,暗中却将他们不允许他做的事全都做了个遍,甚至他很享受这种隐秘的快感,看着他们被自己蒙在鼓里只觉得很有趣。
慢慢的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但是他享受这种感觉,不仅没有多加干预,甚至任由这种不正常肆意疯长,直到他回了那个他父母口中所谓的‘家’。
在那个‘家’里,他第一次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妹妹,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妹妹。
畏缩胆小,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说话的时候唯唯诺诺,好像只要声音大一些就会被吓哭一样,他这个妹妹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一点都不像他是个疯子。
可是刚回来两天还没有和这个妹妹建立好什么联系,就被安排去参加了一个竞赛,回来的时候他发现那个胆小怯懦的妹妹好像变了,但是又好像没变。
他的妹妹在他们的父母面前依旧是乖巧畏缩的模样,但是在他或者在其他人面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更准确来说不是截然不同,而是暴露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从他见到淮安的第一面起,他一直想把这个所谓的妹妹变成专属于自己的玩具,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再来觊觎她,更不会有人来欺负她,毕竟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玩具他当然要好好保护。
没想到的是他妹妹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出现就占据了他妹妹的全部目光,但是那个人是一个疯子,一个比他还要疯的疯子,他们是同类,他感觉得到,只是他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对他妹妹那般上心,他是为了玩具,那么那个人呢?是为了什么?
为了找到这个答案,他经常跟在两人身后,可是时间越久他就越是觉得,那个人似乎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妹妹好,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好。
既然那个人现在看来还不错,那他就在多观察观察,只要那个人露出一丝马脚,他就可以趁机把他所谓的妹妹彻底变成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玩具,只有被别的人伤过了,才会变得更好拿捏不是吗?
所以啊,孟宴清,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抓到机会……
*
林昭敛眸睡去,可是依旧没有睡多久就再次被叫醒。
“林昭,要去接笙笙了,快起来。”孟宴清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接浮歌,但是他深知人心有多肮脏,总会有一些人喜欢用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去胡说八道,他被骂了没关系,但是浮歌不行。
本身起床气就很大的林昭,脸色铁青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沙发边同样脸色难看的孟宴清“孟宴清,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
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嘭!!”的一声,门被摔得震天响。
孟宴清看着紧闭的大门,目光深邃,呢喃着“好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语调平缓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但是眼神却幽暗的仿佛深渊。
浮歌跟着孟宴清和林昭来到孟宴清早就准备好的房子里,看着装饰温馨却并不繁琐的房间,心情好了几分,悠然的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孟宴清前后忙碌着整理她的东西,而林昭倚靠在墙边冷眼旁观,倒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根本就插不上手。
孟宴清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将一切都收拾妥当。
“笙笙,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请你相信我好吗?”孟宴清半跪在浮歌面前,微仰着头,目光真挚的看着浮歌。
浮歌轻抚上孟宴清的脸,并没有急着回答,指尖描摹着孟宴清的眉眼,许久才轻声开口“好。”
一旁的林昭翻了个白眼,唇角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笙笙,笙笙……”孟宴清嘴唇颤抖,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笙笙’二字,温柔又缱绻。
浮歌目光幽深的望着一处地方,掌下轻缓的一下一下顺着孟宴清的头发。
孟宴清轻阖上双眼,将头轻轻靠在浮歌的膝上,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林昭简直没眼看,轻啧一声就推门出去了,白白忙活了一上午什么都没干,该去补觉了。
关门的声音很轻,却还是惊扰了孟宴清。
闭着双眸的孟宴清倏然睁开眼睛,双眸泛红,虽然在拼命压抑克制,但还是能隐约听出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指尖都隐隐颤抖着,隐忍克制,害怕会因为自己一个微小的举动,吓到浮歌。
许是感受到了孟宴清的异样,轻抚着孟宴清头发的手顿住,安抚般的拍了拍“乖。”
孟宴清再次阖上双眼,抬手抱住了浮歌的腰,声音很轻很缓,现实在自言自语“笙笙,我……很乖。”所以请你不要丢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