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七道呼吸在晨雾中凝成冰棱,每个人的心中都五味杂陈。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胡桃为了他们,竟然付出了这么多,而她自己,却在这过程中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委屈。
青旅的暖气片发出老旧的嗡鸣,月光从木窗斜切进来,在水泥地上投出七道交错的影子。胡桃蜷缩在靠窗的上铺,指尖无意识绕着陈楚生军大衣的铜纽扣。王栎鑫突然踹了脚床架,老旧的木床发出“吱呀”一声呻吟,混着他发哑的嗓音:“都他妈别装睡了!”
\"我妈爱的是穿球衣的假儿子,我爸爱的是金曲奖提款机。\"胡桃腕间的红绳突然断裂,朱砂珠子滚进地缝,\"你们爱的......\"
陈楚生摸出mp3按下暂停键,《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的钢琴前奏戛然而止。他解开军大衣的铜扣,露出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当岁月像海浪带我到很远很远——”他的声音像被松花江的冰碴子磨过,“你是我依然惦记的人。”
陆虎的羽绒服拉链“刺啦”一声裂开,鸭绒混着月光飘向胡桃的床铺:“我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他忽然抓住一片羽绒,指尖蜷缩成捧雪的姿势,“睁开了眼睛,谁来陪这一生好光景?”
张远翻身时充电宝滚落木床沿,蓝光扫过俞灏明腕间的红绳。“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蓝光突然定格在胡桃脸上,“可我这嘉宾,想当主演行不行?”
苏醒的观音吊坠“啪嗒”掉进泡脚盆,溅起的水花惊醒了王铮亮泡皱的脚趾。“爱让我重复伤害。”他弯腰捞吊坠,后颈的观音像在月光下晃成银弧,“可胡桃,我他妈怕的不是爱,是怕你不让我爱。”
王铮亮突然用脚盆敲出《还是爱着》的节奏,水波在他镜片上折射出七个颤抖的月亮:“好几程风雨,越吵闹越相依。”他摘下眼镜,露出泛红的眼尾,“我这把年纪说爱,是不是太矫情?”
俞灏明腕间的红绳突然绷断,珠子滚过水泥地的声响像极了摄影棚爆炸那天的耳鸣。“其实我还好。”他摸着臂上狰狞的疤,忽然把断掉的红绳抛向胡桃,“就是缺个帮我系红绳的人。”
王栎鑫的吉他弦“铮”地断裂,他踩着重音跳上胡桃的床板,老旧的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你一笑,我的天空就晴朗。”他攥着断弦的手微微发抖,“世界再变,与我无关,我他妈就要最初那个人!”
七道呼吸在月光里凝固成冰,木窗缝漏进的北风突然卷起满屋鸭绒。胡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药盒的锡纸板在军大衣里硌得生疼。
陈楚生突然按下mp3播放键,未完成的demo里传出七只手同时按响的和弦。陆虎的羽绒服彻底炸开,鹅绒大雪般落在每个人肩头。张远摸出皱巴巴的《嘉宾》歌词纸,发现背面不知何时被苏醒写满了“主演”。
“接住!”俞灏明突然抛来新编的红绳,七只手同时伸向空中。王栎鑫的断弦缠上苏醒的观音链,王铮亮的眼镜腿勾住陈楚生的铜纽扣,陆虎的鸭绒黏住张远的充电宝,最后全落在胡桃颤抖的掌心。
月光突然漫成海,松花江的冰裂声从mp3里汹涌而出。胡桃把红绳绕上七个人的手腕,药盒里的桃心药片在军大衣口袋叮咚作响:“活该。”她突然笑出眼泪,“咱们绑死了,谁也别想逃。”
暖气片的嗡鸣里,七道呼吸终于找到相同的频率。下铺的泡脚盆漾着月光,水面倒影中,第八双手正悄悄扣住七双颤抖的指尖。木床的纹路在月光下舒展,像极了他们纠缠的命运。
晨光撞碎木窗上的冰花时,姚政拎着两袋冻梨踹开了门:“哈尔滨特产!哎你们怎么睡成俄罗斯套娃了?”七具横七竖八“镶嵌”在木床缝里的身体同时僵住——陈楚生的军大衣裹着胡桃,苏醒的观音链缠在王栎鑫脚踝,俞灏明的红绳系着张远充电宝,陆虎的羽绒服成了集体被子。
王铮亮最先从人堆里挣出半张脸:“老姚你听我解释......”镜片上还粘着不知谁的发丝。
姚政却一脸促狭,根本不给王铮亮解释的机会,一边大笑着,一边把冻梨扔到众人床上,调侃道:“还解释啥呀,你们这造型,都够上好几回热搜了!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还有行程呢。” 众人手忙脚乱地从这混乱的 “人堆” 里爬出来,有的忙着整理衣服,有的在找自己的随身物品,房间里顿时一片嘈杂。
等大家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姚政就催着众人出了门。外面的寒风依旧凛冽,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一路上,大家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谁也没心思说话,只能缩着脖子,加快脚步。
中午的午饭是钻的空子让姚政买的单,下午临走前有点不好意思的导演组请大家去药茶店品药茶。
药茶店的木门被北风吹得吱呀作响,九个人挤在红木长桌前,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黑褐色药茶。姚政捧着紫砂壶给每人斟茶,得意洋洋地挑眉:“导演组说我湿热,正好以毒攻毒!”
弹幕唰地飞过:
【姚老板这壶里是熬了十全大补汤吧】
【虎子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陆虎抿了一口,整张脸皱成苦瓜:“这比违约金合同还苦!”张远捏着鼻子灌下去,突然捂住胸口:“完了,我郁堵的任督二脉通了……想哭!”王栎鑫趁机把药茶推给胡桃:“阴虚人士需要甜妹中和——”
胡桃的茶杯突然被陈楚生截走。军大衣袖子擦过她冰凉的手腕,他仰头喝干药渣:“凉茶伤胃。”弹幕瞬间爆炸:
【生哥上大分!】
【民政局我搬来了!】
院长掀帘进来时,苏醒正用银勺敲击杯沿奏《活该》。老头儿指尖搭上胡桃脉搏的刹那,直播镜头突然被王栎鑫用离婚证挡住:“这段掐了别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