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齐尔一袭劲装,腰间佩着锋利的弯刀,他临出发前,看着还在昏睡的临雀,目光中带着几分眷恋,“我要启程去戈越了,不知此生,何时相见,望君珍重。”
塔依娜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塔齐尔,“他若是醒了,我第一时间飞鸽传书给你,路上注意安全,母妃的尸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到时我会替你给母妃上柱香。”
塔齐尔微微点了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临雀,那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接着,他转过身,对着一旁的秦有念,郑重地施了一礼,这一礼,满含着感激与托付。而后,便离开了临雀的房间。
塔依娜想了想,提起裙摆追了出去,“哥哥,我再送送你。”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原本昏睡的临雀,舒了一口气,偷偷地伸了伸胳膊。他扭脸,便看见秦有念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大眼瞪小眼。
“你早就醒了吧?”秦有念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嗯,没敢醒,我有点怕塔齐尔……”临雀说的隐晦,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可秦有念瞬间就意会了他的意思。
“塔依娜可马上就回来了,我建议你,暂时别醒。”秦有念一边说着,一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外探了探头。
“为何?”临雀刚支着胳膊,准备起身,听见此话,又迅速躺了回去。
“塔齐尔还没走远,要是让塔依娜知道你醒了,她追也要把塔齐尔追回来,你不怕啊。”秦有念一脸坏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笑容里满是促狭,仿佛已经看到了塔依娜追回塔齐尔的场景。
临雀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惊恐,“有道理,有道理,还不能醒,那我再昏一会儿。”说着,他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睛,还不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秦有念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临雀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白镜禾从床榻内侧激动地跨过楚千墨,急切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床幔。“临雀醒了?阿墨,走,陪我出宫去看看他。” 她眼眸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报信的怀秋在一旁吓得不轻,伸着手,生怕自家主子再摔着。
楚千墨慵懒地侧卧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闪过一丝佯装的委屈 ,“难怪当初容渊视临雀如情敌,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的…” 那语调,酸溜溜的。
白镜禾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俯身轻轻在楚千墨的唇上一啄,“你这醋罐子如今是越来越酸了,什么醋都往心里灌。好啦,快起来,顺便去他府上,让秦伯父给你看看,身体可有什么不妥。” 话语里满是关切。
楚千墨顺势向白镜禾伸着手,撒起娇来,“拉我…”
白镜禾拍了他的手一下,佯装嗔怪道:“拉不动,快起来,我去更衣了。”
临雀靠在软垫上,瞧见白镜禾和楚千墨进来了,又惊又喜。他猛地起身,想要行礼,却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白镜禾眼疾手快,一把将临雀按住,“你身上有伤,无须多礼。”
临雀望着白镜禾,嘴唇微张,话还没出口,眼眶却先红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陛下,我没想到,你会兴兵去戈越救我和安童,我们不过兵卒,怎值得陛下如此兴师动众…”
楚千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抱胸,酸溜溜地说道:“临雀,你可不是什么兵卒,你知不知道镜禾听闻你在戈越被塔扎铎截杀,气成什么样子,要不是有孕在身,她就御驾亲征了。”
临雀一听,连忙不好意思地拱手给楚千墨赔罪,“皇后息怒,你知道的,我钟情之人,在那儿,我岂敢觊觎陛下。” 说罢,指了指立于一旁的塔依娜。塔依娜脸颊绯红,微微低下头,模样娇羞。
白镜禾看着两个无聊至极的男人,无奈地清了清嗓子,“你们俩,差不多行了,一个没有将军样儿,一个没有皇后样儿。”
“将军?” 临雀看着白镜禾,一脸不解,眼中满是疑惑。
“是啊,孤的护国大将军。” 白镜禾说着,从袖间取出一枚将军金印,递向临雀。
临雀伸出双手,颤抖着接过,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陛下,我,臣没完成使命…还劳陛下大动干戈。” 他的头微微低下,眼中满是愧疚。
“谁说你没完成使命的?不仅完成了,还完成得很好,给了孤一个充分的理由,夺了戈越。” 随即,她又掏出一道圣旨,递了过去,“给。”
“这是?” 临雀看着这圣旨上居然裹着红绸丝带,满心好奇。
“赐婚的,塔依娜,你是看上他什么了?这副傻样子吗?” 白镜禾笑着望向塔依娜,眼中满是戏谑。
塔依娜的脸更红了,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声说道:“他不傻的。”
这时秦有念走了进来,啥话也没说,就伸手捏住楚千墨的手腕,“挺好的,脉象没有问题。”
“谢谢秦伯父。”楚千墨笑眼看向白镜禾。
秦有念转身走向白镜禾,“老夫有两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镜禾恭敬一笑,“秦伯父但说无妨。”
“钟琴的尸骨已在路上,一是我想向陛下讨个气派宽敞的棺材,二是,我想送钟琴那日,陛下和皇后能来,倒不是说祭拜,只是我想人多热闹些,怕她走得冷清。”
此番话一出,听得众人皆心情沉重,白镜禾看了眼临雀和塔依娜,“伯父所求,皆是人之常情,棺木摄政王府库房后间有个现成的,孤还是摄政王时给自己备的,伯父若不嫌弃,孤随后让人收拾好送来,伯母此生最后一场事,即便您不请,孤和皇后也会前来相送,斯人已逝,伯父还当珍重。”
秦有念突然大大咧咧的一笑,“怎么说着说着,把气氛弄得这般沉重,都别哭丧着脸了,对了,我算了算,三日后是个好日子,要不把临雀和塔依娜的婚事办了吧,先喜后丧,不然可是要等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