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顶大黑锅扣下。
朱友锡连忙道:“胡说,本官根本不认识邱光!”
齐振冷冷看向众臣,嘴里的话如寒风刮过。
“我告诉你们,邱光虽然死了,但他生前行贿受贿的账本却在我的手中,过后本统领自会找你们喝茶。”
朝臣中还真有人哆嗦了一下。
其实哪里有邱光的账本,都是齐振吓唬人杜撰的。
朱友锡道:“邱光的事与本官无关,本官说的是四大家族和邱光的赃款。”
齐振狠狠道:“那些钱都是老子一刀一刀一刀砍出来的,难道你认为是老子贪掉了吗?”
说着霍然抽出半截佩刀,寒光一闪,吓得朱友锡狼狈后退。
齐振朗声道:“赃款就这么多,爱要不要!我还告诉你们,谁敢找陛下的麻烦,我就找谁的麻烦!不信邪的就来试试齐某的刀是否锋利!”
说着转向李德用,“左相,你说呢?”
关于这些赃款,在回来的路上齐振就给女帝建议过,千万不能交给国库,否则以后想要用的时候就麻烦了。
谁手里有钱,谁就有话语权。
再说了,那些钱里相当一部分都将是拱卫司的活动经费,怎么能卡在户部手里呢?
李德用也大为头疼,女帝出巡后威望日隆,面前的齐振又蛮不讲理,看来今日想要女帝屈服是不可能了。
如果再强硬的话说不定适得其反。
他虽为左相,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听他的。
反正今日这个下马威算是有了。
于是轻咳一声道:“既然陛下已经下旨,身为臣子自当遵从。只是拱卫司行事也必须在国法约束之下方可,不得自行其是。”
朱友锡问道:“那查抄的赃款呢?”
李德用看他一眼,“自然按陛下的意思收入国库。”
女帝见状暗暗心喜,对付这些文臣,不能光讲道理,不如放狗……额,以后就让齐振出马。
齐振之所以如此猖狂,倒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这才是他应该表现出来的状态。
女帝为什么要成立拱卫司?
不是为了保护自身安全,而是为了监察百官。
身为拱卫司大统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跟百官划清界限。
这就是拱卫司的自觉。
女帝扫视全场,“齐侍卫,朝堂之上怎能动刀动枪?还不快快收起。”
说着站起身,“朕乏了,有事再议吧。”
说完转身离去。
齐振自然是狗腿的跟着一溜小跑。
李德用看看齐振的背影,心里暗道,今后此子必为心腹大患。
转头看到了沈清河,和蔼说道:“沈大人,一路辛苦。”
沈清河微微一笑,“还好,多谢左相挂念。”
李德用看似无意问道:“昌原那里真的只抄出五十万两?”
沈清河道:“这事都是青鸾卫负责的,老夫没有经手,也懒得过问,想来应该是不差吧。”
李德用深深看了沈清河一眼,没有再说话。
走在旁边的肃王冷笑一声,悄悄对端王道:“皇兄,你信吗?”
端王正色道:“七弟,小心祸从口出。”
肃王不过二十出头,血气方刚,“那可是五百万两,全都被她拿走,确实有点……”
“七弟!”
端王站住,斥道:“你若再敢如此,今后就不要见我了。”
肃王连忙道:“别啊皇兄,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理王笑笑道:“老七,这钱就算入了国库,朝廷也不会给你多发一分俸禄,瞎操心作甚?”
这三位王爷都是先帝的异母弟,其中端王和理王都是四十余岁,肃王则年轻许多。
他们三个也算是跟女帝血缘关系最近的皇室了。
出宫后三个人分别上轿,当轿帘放下的一刻,三个人的表情同时变化。
端王皱眉沉思,理王闭目不语,肃王则是一改刚才的轻狂,目光深邃。
李德用同样心事重重的返回政事堂。
吴同和朱友锡随后跟了进来。
一进门,吴同就急着道:“左相,刚才为何不穷追猛打?”
李德用让他们两个坐下,自己也在桌案后端坐,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陛下成立拱卫司监察百官,老夫以为在你提出之后,必然会群臣蜂起,齐齐反对。但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虽然心里有气,但却没有几个敢当面硬刚。”
吴同道:“都是没卵的人。”
李德用摇摇头,“非也,而是此时的陛下已经不是出巡前的陛下了。”
朱友锡道:“左相的意思是,朝中人心已经出现变化?”
李德用轻叹一声,“不错!陛下执意出巡,看来是走出了一步好棋啊。”
吴用也点点头,“是啊,之前所有人都认为陛下只是一介无知女子,所以才人心浮动。但此次出巡却展现了她铁血的一面,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同。”
朱友锡道:“我也听说,当怀朔大捷传回时,不少百姓都高呼女帝万岁。也有不少年轻官员私下称赞巾帼不让须眉,发誓效忠呢。”
李德用道:“这也是老夫挑选今日发难的原因,看来效果并不好。”
一阵尴尬的沉默。
半晌后,吴同道:“既然陛下那里不好办,不如就从那个齐振身上突破?”
朱友锡眼睛也是一亮,“不错,拱卫司监察百官,必然遭到反对,到时我们就有了借口。”
李德用轻捋短须,微微点头。
女帝返回御书房后传出口谕,此次跟随出巡的禁军统一下发赏银并轮流休沐。
现在手里有了钱,自然要大方一点。
齐振一路也是累的够呛,于是不客气的决定先休息三天再说。
刚出宫门,就听身后有人喊他。
“齐兄,还请留步!”
转头一看,正是王尚。
他们两个虽然都在青鸾卫,一路见面次数不少,但交集却并不多,更多时候只是点头示意。
“王兄,有何贵干?”
王尚笑着道:“不敢当,小弟还没恭贺齐兄高升呢。”
他的年纪比齐振大,现在自称小弟一点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齐振摆摆手,“客气了,都是为陛下做事,没有什么。”
王尚道:“那不一样,齐兄年少有为,实在是我等楷模。刚好明日休沐,不知齐兄能否赏脸,由小弟做东庆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