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酒吧后巷的霓虹灯管滋滋作响,李铁牛掐灭烟头,抬脚碾碎地上未干的血迹。地下赌场的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震耳欲聋的电子乐隔绝成沉闷的嗡鸣。
\"审得怎么样?\"
李铁牛缓缓地推开了监控室那扇略显沉重的门,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浓烈的消毒水气息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般向他扑面而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走进房间,他的目光立刻被坐在桌前的郭峰所吸引。只见郭峰正专注地用一根棉签擦拭着自己指节上的血痂,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三支已经被折断的女士香烟,这些香烟正是从那个女杀手的包里搜出来的古巴雪茄。
郭峰抬起头,与李铁牛的目光交汇,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又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然后将一份审讯记录推到了李铁牛的面前。
李铁牛接过审讯记录,快速浏览了一下,上面详细记录了女杀手的供词。当他看到屏幕上的蓝光映照出郭峰眉骨处的新伤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这娘们嘴硬得很,我断到她第七根手指,她才肯开口。”郭峰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审讯。
李铁牛的目光再次落在监控画面上,画面中的女杀手被一条粗壮的铁链吊在刑架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原本染红的指甲盖此刻已经散落在地上,仿佛是被她的痛苦所击碎。
突然,李铁牛的视线被女杀手左脚踝处的一个玫瑰纹身吸引住了。这个玫瑰纹身看起来有些残缺,似乎缺少了一片花瓣。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纹身正是三年前在东南亚黑市上流行的一个暗杀组织的标记。
“这个女人还有用,先留着吧。”李铁牛合上了审讯记录,就在这时,金属桌面上倒映出一个身影正匆匆赶来,那是钱彪。
\"铁牛哥,那杂碎招了?\"钱彪抹了把额头的汗,腰间镀金的虎头腰带扣叮当作响,\"崔宇关在VIp包厢,要不要现在......\"
李铁牛抬手打断他,指尖在玻璃桌面敲出规律的脆响。监控器切换画面,崔宇正蜷缩在真皮沙发角落,价值十万的定制西装沾满酒渍,精心打理的背头此刻像团乱草。
\"听说他在霍氏集团当财务总监?\"李铁牛突然问道。
\"可不是嘛!\"钱彪啐了口唾沫,\"仗着给霍坤洗钱,天天在咱们场子白吃白喝。上周还哄着小红给他免了二十万的酒水单。\"
电子锁咔嗒开启的瞬间,崔宇像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水晶吊灯在包厢里投下菱形光斑,李铁牛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翡翠戒指——去年慈善拍卖会上,霍坤曾戴着同款出席。
\"李...李哥!\"崔宇噗通跪倒在地,额头将地毯撞出凹痕,\"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当我是个屁......\"
李铁牛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崔宇,他那只意大利手工皮鞋仿佛有千斤重,正一点一点地踩在崔宇颤抖的肩胛上。随着压力逐渐增加,崔宇的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顺着他的鼻尖滴落。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惊雷,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映出了崔宇瞳孔里翻涌的恐惧。他的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李铁牛,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李铁牛缓缓弯下腰,将脸凑近崔宇的耳畔,轻声说道:“霍氏集团去年在柬埔寨的投资,账面亏空八千万,实际盈利两个亿。这笔账,是你做的吧?”
崔宇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类似于濒死鱼类的咯咯声,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李铁牛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税务局的张科长,上周突然辞职移民加拿大。更巧的是,他女儿的账户里多了一笔三百万美金的汇款,而汇款方,正是你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崔宇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的嘴唇哆嗦着,终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您……您怎么会知道……”
李铁牛甩出个牛皮纸袋,照片如雪片散落。画面里崔宇搂着个戴墨镜的男人走进酒店,那人耳垂的蓝钻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诡谲的光——正是霍坤最钟爱的配饰。
\"我要霍氏集团近三年所有暗账的原始凭证。\"李铁牛用鞋尖挑起崔宇下巴,\"明天日落前,出现在城西废车场第三辆红色桑塔纳的后备箱。\"
崔宇突然暴起,抄起茶几上的冰锥刺来。李铁牛侧身闪过,反手拧住他手腕往大理石桌面狠狠一磕。骨裂声与惨叫声同时炸响,翡翠戒指滚落到墙角,露出内侧刻着的\"h&K\"字母。
\"你可以报警。\"李铁牛踩住他完好的右手,从后腰抽出把镀铬手枪,\"不过记得告诉警察,去年东港码头那船失踪的军火,现在藏在霍氏物流的17号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