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将士们这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他们望着远处支离破碎的敌营,又看向站在城墙最高处、沐浴在阳光下的魏武,眼中渐渐燃起狂热的火焰。
\"杀敌!杀敌!\"魏武高举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不要放走了朱儁!随我冲锋,夺回三辅!\"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城墙台阶,厉声喝道:\"牵马来!快!\"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彻底点燃了凉州军的斗志。
方才还因天威而战栗的士兵们,此刻如同出闸的猛虎,发出震天的呐喊:
\"杀!杀!杀!\"
陇关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转动下缓缓开启。
魏武一马当先冲出,身后是如潮水般涌出的凉州铁骑。
马蹄声如雷,扬起漫天尘土。
远处的朱儁大营已是一片末日景象。
高大的攻城器械东倒西歪,云梯、冲车变成了一堆碎木。
幸存的士兵灰头土脸,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更可怕的是,那些重新合拢的地缝中,竟然不断渗出鲜血,将周围土地染成暗红色!
\"救...救命啊!下面还有人!\"一个荆州士兵跪在地上,疯狂地用手刨土,十指早已血肉模糊。
\"天罚!这是天罚啊!\"另一个士兵抱头哭嚎,精神已然崩溃。
就在这混乱之际,大地突然再次震颤——不是地震,而是凉州铁骑冲锋的动静!
魏武一马当先,长矛如龙,直取敌营。他身后,吕布、典韦、阎行、史涣无不勇猛过人!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凉州骑兵如狂风扫落叶般冲入敌阵,本就溃不成军的朱儁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不要放过一个!\"魏武的长矛刺穿一名敌将的胸膛,鲜血溅在他狰狞的面容上,\"尤其是朱儁!\"
屠杀,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敌军兵有的跪地求饶,有的丢盔弃甲,更有甚者直接跳入那些还在渗血的地缝,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愿面对凉州铁骑。
魏武在乱军中左冲右突,寻找着朱儁的身影。
忽然,他在一处倒塌的帅帐旁发现了那面熟悉的将旗——旗杆已断,但\"朱\"字依然清晰可见。
\"朱儁在哪?\"魏武一把揪住一个俘虏的衣领。
\"跑...跑了...\"俘虏吓得尿了裤子,\"孙将军和严将军护着他往陈仓方向去了...\"
魏武怒极反笑:\"想跑?\"他转头厉喝,\"庞德!你和麹义领兵两万!将俘虏全部斩杀!其余人随我追杀朱儁!俘虏杀光后与我汇合!\"
\"诺!\"庞德领命而去。
……
魏武随即率领其余部队向着陈仓方向追杀而去!
……
三十里外,朱儁一行人狼狈逃窜。
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统帅,此刻盔甲歪斜,满脸血污,胯下的战马也瘸了一条腿。
孙坚和严白虎带着不足百骑的亲兵紧随其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前面就是陈仓了!\"孙坚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声音嘶哑,\"到了那里就能——\"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众人勒马停在了一处高坡上,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如坠冰窟!
原本的陈仓城,此刻已是一片汪洋。
渭河因地震决堤,滔天洪水将整座城池吞没,只露出几处高耸的城垛,如同溺水者伸出的求救之手。
\"苍天啊!\"朱儁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如受伤的野兽,\"你这是要亡了我吗?!\"
孙坚突然指向身后,脸色骤变:\"朱将军!凉军追上来了!\"
远处尘烟滚滚,凉国的骑兵已经隐约可见。
朱儁惨笑一声,猛地拔出佩剑:\"天要亡我!士可杀不可辱!我与魏武有血海深仇,岂能受那贱贼折辱!\"说着就要自刎。
\"将军不可!\"孙坚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抱住朱儁持剑的右臂。
几名亲兵也慌忙下马,七手八脚地按住主帅。
孙坚厉声喝道:\"快找船只!木头也行!一定要护送将军——\"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孙坚的喊声。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鲜血从头顶汩汩流下,瞬间模糊了视线。
朱儁惊愕转头,只见严白虎的弟弟严舆手持一柄铁骨朵,孙坚的后脑已被砸得凹陷下去,脑浆和鲜血溅了朱儁满脸。
\"你...你们...\"朱儁的声音因极度震惊而扭曲。
严白虎冷眼旁观,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周围的兵马瞬间分成两派,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严白虎!\"朱儁嘶吼着,脸上的血污让他看起来如同恶鬼,\"你敢叛我?!\"
严白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刃:\"朱将军,天意如此,何必执迷不悟?\"他环视四周惊魂未定的士兵,\"凉王与朱贼有仇,但与我们无怨!活捉朱儁献给魏武,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他猛地提高声音:\"天罚朱贼,尔等何必跟着送死?!\"手指着江东士兵,\"荆州人平日里作威作福,克扣我们粮饷,今日还要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
这番话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把,瞬间点燃了士兵们压抑已久的怨气。
一双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齐刷刷盯向朱儁。
朱儁面如死灰,踉跄后退:\"尔等...想干什么?!\"
他读懂了那些眼神中的含义——那不是对主帅的敬畏,而是对生存的渴望,对替罪羊的饥渴。
朱儁惨笑一声,再次举起佩剑:\"我朱公伟宁可——\"
\"拦住他!\"严舆一声暴喝。
十几名士兵一拥而上,有的抱住朱儁的腰,有的按住他的手臂。
一名壮汉直接一拳打在朱儁腹部,打得他弯下腰去,佩剑当啷落地。
\"唔...唔唔!\"朱儁刚要怒骂,一块沾满泥污的裹脚布就塞进了他嘴里。
腥臭的味道让他几欲呕吐,却被士兵们七手八脚捆成了粽子。
严白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转头望向越来越近的凉州骑兵。他整了整衣甲,高举双手喊道:\"莫要放箭!我们献上朱儁!愿降凉王!\"
魏武勒住战马,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出意料之外的闹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奉先,\"魏武头也不回地唤道,\"把他们押过来。\"
吕布抱拳领命:\"诺!\"随即带领一队精锐骑兵疾驰而去。
铁蹄踏过泥泞的土地,溅起一片血水。
不多时,这群降兵被五花大绑押到魏武马前。
朱儁被捆得像粽子一般,嘴里还塞着那块脏布,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魏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宿敌,眼中寒光闪烁。
\"姓朱的,\"魏武的声音如同冰刀刮过铁器,\"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他摇了摇头,\"你啊你...\"
目光转向为首的降将,魏武语气稍缓:\"报上名来。\"
那将领连忙跪伏在地:\"降将严白虎,字伯威,吴郡乌程人,拜见凉王!\"又指了指身旁的壮汉,\"这是家弟严舆,字仲载!\"
严舆也赶紧叩首:\"降将严舆,拜见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