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渊轻抿一口茶,“刘毅,活字印刷术和铅笔虽好,可推广起来定会触动世家利益。他们把控书籍刊印、掌控文化传播,你这是在他们地盘上动土。”
“臣深知其中利害。可若不打破世家的文化垄断,寒门子弟永无出头之日,既然已经做了,那臣愿做这出头之人。”刘毅既然已经决定做了,那就怎么好听怎么说。
“不愧是朕看重的人。朕会在朝堂上为你周旋,你只管放手去做。李承远可不知道刘毅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是挺开心。
接着,李承远又指了指旁边的水泥,目光带着探究,开口问道:“这又是何物?”
“圣人,这是水泥,一种建筑材料。只需将它与沙石、水按一定比例混合,便能凝结成坚硬无比的固体,远比寻常的砖石更为牢固耐用 。
“刘毅啊,不是真不信你,这粉末还能比砖石坚固?”李承远问道。
“圣人这个你别不信,我和二代合开的酒楼,庄子里的工厂、道路,都是用水泥建的,您派人去看看就知道多结实了 !
李承远愈发好奇,笑着说:“你这小子,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倒是勾起了朕的兴致。行,朕这就派人去。若真如你所言,这水泥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李承渊便吩咐张宁:“速去刘毅与二代合开的酒楼,仔细查看那水泥修筑之物。”
“刘毅,这铅笔与廉价的书籍一旦出现在市面上,世家一定不会罢休,你有什么打算?”
“您等着看戏就好了,我这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候你看戏就好了。”刘毅回道。
“你小子还瞒着朕,你不怕朕判你个大不敬之罪。”李承远笑着说道。
刘毅嘿嘿一笑,“圣人您哪能真跟我计较,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不敬啊!只是这东风还要等一些日子,您看……。”
李承渊佯装板起脸,哼了一声:“你这滑头,少在朕面前打马虎眼。说吧,到底要朕帮你什么忙?”
“什么事都瞒不过圣人您!之前和您定下的铅笔推广的半年之约,如今只剩不到一月,所以想恳请圣人您宽限些时日。刘毅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两颗小白牙。
李承渊看着刘毅那副略带狡黠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轻笑:“你呀,就会拿捏朕。
“罢了,朕便再宽限些日子。但你可得把这些事都给朕办得妥当。若到时候还没成效,朕可就不轻饶了。”
“圣人您就放一百个心!我保证,多出来的时间肯定全花在刀刃上,绝对给您交一份满意答卷,要是搞砸了,您怎么罚我都行!”刘毅满脸堆笑。
正说着,张宁匆匆返回。二人的目光齐聚在张宁的身上。
“张宁,你去查看的情况如何?那水泥修筑之物,当真如刘毅所言那般坚固?
“回禀圣人,酒楼用水泥修筑的地基和墙壁,坚不可摧。奴才询问工匠得知,水泥不仅牢固耐用,施工还简便,大幅缩短了建造工期。”
李承渊先是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在殿内回荡许久才渐渐停歇。“好你个刘毅,朕果然没看错人!你这脑袋里究竟还藏着多少惊喜?
活字印刷术、铅笔,又是这神奇的水泥,桩桩件件,皆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朕有你这样的臣子,实乃幸哉!”
“一切皆仰赖圣人英明领导,臣不过是做了些微薄之事,不敢居功。”刘毅赶忙从椅子上起来,拱手说道。
李承远觉着,自打坐上这皇位,就没像今天这般高兴过。用余光瞥了眼面无表情安坐的刘毅,才重新恢复庄重神态。
“朕问你,关于这水泥,你有什么计划?”
刘毅微微一怔,一个水泥能有什么计划,自己现在还不够用呢,我计划什么。但面对李承渊的询问,他脑子飞速运转,迅速整理思路。
“圣人,目前水泥的产量还极为有限,臣现在还没有计划。”
“这水泥易生产?”李承远问道。
“圣人,这水泥生产并不难,只是臣实在是没有时间去生产水泥。”
“朕要修筑乾安城的城墙,你这产量能跟得上不?”
“圣人放心,产量定能跟上!”话一出口,便在心底盘算开了,这都修上城墙了,我能说跟不上么,大不了回去再多建几座水泥窑。
“有你这句话朕就安心了。”话锋一转说道。“你这些东西的配方,你庄子里的那四百个护卫能守住吗?用不用朕再给你派一些人去?”
刘毅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我差,他们怎么知道我有加多一百人呢?我身边难道有他的人?”
表面上,却神色不变,镇定自若地拱手回应:“圣人放心,这四百守卫都是臣精挑细选的,守好庄子绝不是问题。”
李承渊看着刘毅,见他虽神色镇定,可紧握的双拳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竟敢私下多招募一百护卫,也就他能干得出来这事。虽说这事儿并未事先奏明,可念在他一片赤诚,为朝廷谋福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了。他如此看重这些技术的保密性,倒也符合他一贯谨慎的行事风格。
“你既这般有信心,朕便不再多问。但你要清楚,这些技术关乎国之根基,不容有失。”
“臣定不让配方泄露分毫。只是臣有一事相求,还望圣人应允。”
“哦?但说无妨。”李承渊抬了抬下巴。
“圣人,臣如今手下这四百护卫,可大多还未获朝廷正式编制,如今行事多有不便。恳请圣人能赐下正式编制,也好师出有名地守护技术与庄子。”刘毅一脸诚恳地说道。
李承渊听后,暗自思量:这刘毅心思倒是缜密,知道护卫名分的重要性。若给了编制,一来能让刘毅安心,继续为朝廷效力;二来,这些护卫名义上归属朝廷,也便于自己暗中监管。
李承渊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朕将这四百护卫编入一个全新的建制,名为‘珍宝卫’,直属你这个‘珍宝使’调配。往后,他们只听你一人调遣,只对你一人负责。朕这般安排,便是要让你毫无后顾之忧,放手去做你想做之事。
刘毅震惊之余,心中满是感动,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圣人如此厚爱,臣定不负圣人期望,率领‘珍宝卫’,守护好配方。”
一名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走进殿内,径直来到李承渊身旁,俯身轻声禀报着什么。
李承渊神色平静地听完,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刘毅。
“刘毅,朕忽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你先下去吧,按照咱们方才商议的,尽快推进各项事宜。”
刘毅心中虽泛起一丝疑惑,但也明白不该多问,拱手一礼,“圣人放心,臣这就去办,保准不耽误事儿!”说完,转身离开了宣政殿。
此次面圣,远超刘毅的预期,不仅得到李承远的支持,还赢得了李承渊极高的好感度。
还有意外的获得,护卫营得到了编制,这就意味着自己麾下的护卫从此有了官方认可的身份,行事也更加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