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禁天渊的这个地方竟隐藏着一个绝杀级别的蛇窝。要是吴为知道此处的危险,绝对不会让小石头独自涉险,而关于掉落自救的方法,也不会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传授阶段。
第一次尝试自救时,由于角度不佳,小石头只碰到了树尖的枝条。不但没能成功自救,手掌还被树枝磨破,伤口处鲜血淋漓,伤势虽说不上严重,但也着实不轻。
虽说首次自救失败了,不过这一番折腾,倒是大大减缓了他的掉落速度。又坠落了五六十丈后,他瞅准时机,再次尝试自救。毕竟,谁愿意就这么摔死呢?对于经过训练的采药人而言,自救可是一门必修课。
他强忍着掌心传来的火辣辣剧痛,拼尽全力紧紧抓住了一株小树的树干。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他,这棵小树的树干根本承受不住他下坠的冲击力,“咔嚓”一声就断裂了,小石头再次向看不见底的禁天渊下掉落……
接连两次自救都以失败告终,小石头心里明白,这次的情况怕是糟糕透顶。
“轰……”
他又坠落了十几丈米,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摔落碰撞声,小石头重重地砸在一块向外倾斜凸起的大石头上。这狠狠的一摔,让他忍不住口吐鲜血,屁股和后背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万幸的是,小石头摔落时并非头朝下,否则,此刻恐怕就是他生命的终点,再去后续。他背后的背筐已经被摔得粉碎,但也正是因为它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才让小石头捡回了一条命,不然,这一摔足以致命。
由于石头被斜出于岩壁的巨石阻挡,向下跌落变成向外倾斜后再次垂直跌落,小石头的坠落速度有所减缓,可也正因这一碰撞,他离岩壁更远了,想要再抓住小树进行最简单直接的自救,已然成了奢望。
这块向下斜出岩壁的巨石就像乱局中的命运之手,把他推向无法自救的绝境,再无抓到小树自救的可能,这就好比运气差时喝凉水都塞牙,事物总有两面性,这捣乱的巨石绝了小石头自救的可能,同时也让他少了直接被岩壁上探出的岩石阻挡直接摔死他的概率……
此时,下落速度越来越快的小石头,心中被绝望彻底笼罩。他心想,这回可能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身受重伤的他,后背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视力也受到了影响,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强烈的痛感让他无暇再去探寻禁天渊的秘密,四周的景色如同闪电般在他眼前飞速掠过……
如此快的掉落速度,加上与岩壁突然无法施展自救的距离,让小石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自救的可能了。凡人的能力终究有限,他艰难地望向岩壁上方,想要用眼神默默地向吴叔告别。吴叔将他收留,毫无保留地传授他采药技艺,甚至还为了他与家人闹翻。这份亦师亦父、如兄似友的恩情,他只能期盼来世再行报答……
可惜,他的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岩壁之巅。小石头轻轻叹了口气,满心无奈,只能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后背的剧痛让他先前对禁天渊的好奇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下方无论有什么,都与他无关了。他满心杂乱地想着:“除非能活下去,不然,一切都没意义……”
“轰……”
小石头不知道自己落到了哪里,也不清楚坠入禁天渊多深的地方。突然,他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像是大鸟的后背?脚底传来的感觉柔软中带着极强的韧性,仿佛是一只巨大鸟类的后背被他砸中了。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鸟?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还没等他睁眼,就又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一个柔软、坚韧且富有肉感的物体上……
这一系列事情看似漫长,描述起来有些拖沓,但实际上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思考,脑海中的念头都来不及转上一圈。
巨大的冲击力让小石头再次喷出好几大口鲜血,伤势愈发严重,他直接陷入了昏迷……
吴为坐在禁天渊之巅,悲痛欲绝,放声大哭。他一直将小石头视如兄弟手足,如今小石头遭遇不测,他怎能不伤心欲绝!
他听到小石头的惊叫声后,赶忙拉起绳子,却发现绳子那头空无一物,很明显,绳子是被小石头自己砍断的!
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正常情况下,小石头绝不可能自己砍断绑在腰间的绳子。
按照禁天渊周围采药人定下的规矩,要是有采药人在某条线路出了意外,这条线路就得画上禁忌标记,三年内不许其他采药人从这里下降。要是同一条线路在十年内接连有采药人出事,就会被永久列为禁止采药下降的线路。
吴为满心想要下去一探究竟,他在崖顶来回徘徊了许久。但最终,采药人的禁忌规则还是占了上风。无奈之下,他在一株小树上剥去树皮,留下禁止标记。此后,他每天都会来到这里查看,还会朝着禁天渊下呼喊小石头的名字,满心期盼着奇迹能够出现……
这采药人的禁忌规则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所有采药人都不敢轻易违背,吴为也不例外,就像他们不敢轻易招惹仙人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小石头在剧痛中缓缓醒了过来,只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疼。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是哪儿?我还活着吗?”他轻轻咬了咬舌尖,真切地感受到了疼痛。
看来,自己还活着……
“呀呵,我的天呐……”
小石头强忍着浑身的剧痛,艰难的微动眼珠缓缓环顾四周,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大叫出声。
他发现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巨大无比的鸟巢里,这鸟巢大得超乎想象,估计他和吴叔住的那三间简易茅草屋,再加上院子,都比不上它的面积。他别说亲眼见过这么大的鸟巢,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鸟巢似乎搭建在禁天渊岩壁上一块更为巨大、延伸出石壁的巨石之上。
要是仅仅只是掉落在鸟巢里,他或许还没那么害怕。可当他不经意间瞥见鸟巢边缘,一只巨鸟的脑袋搭在巢内,身子在外面。那鸟脑袋足有一头野牛那么大,而它那眼珠跟他个头差不多大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看向他,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鸟的眼珠子居然都有他个头大小,这到底是什么鸟,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鸟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