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秒秒喊这一声,吓得青年提着木棍就往她砸来,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但是木棍挥到途中却突然停了下来,“苏秒秒?”
“唔。”苏秒秒嘟嘟囔囔应了一声,“是我。”
“你在这里干什么?”陶青书的声音冷得吓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将此地冰封。
苏秒秒可不会被他吓到,她起身将手里的一个大袋子递给他,说道:“这是给你的下乡物资,你别再这附近晃悠了,下午我都看到你了。”
陶青书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隐蔽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你爸妈的事情不仅是你,就是我爸妈、咱们整个院儿的人都帮不了你,你可别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苦心,这个是我爸妈让我给你的钱和票,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好好的,万一你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你想帮都帮不了。”
厚厚的一叠钱票被塞在手里,陶青书只觉得烫手,仿佛下一刻这些钱票就会在他手中燃烧成灰烬。
陶青书看着她,微弱的月光下,他眼底神色莫名。
苏秒秒疯狂输出。
“你要小心白梅,她就不是个安分的。”说到这儿她又摆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还觉得我嫉妒她,你凡事留个心眼,好自为之吧。”
苏秒秒说完就走,完全不给陶青书说话的机会,但是走出去几步她又转过头来,“还有,到乡下以后你打扮一下,我听说乡下有些女人很凶,会直接抢了城里知青做丈夫的。”
听到这话陶青书终于听出点苏秒秒关心自己的感觉,他虽然笑不出来,但还是牵了牵嘴角,并没有把苏秒秒这话放在心上。
谁知道苏秒秒又道:“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娶不上媳妇的单身汉专门朝不设防的漂亮男知青下手的,男的和男的之间……”
她没把话说完,只一句保重后,径直回了自己屋子,留下陶青书一人风中凌乱。
哪有那样的事,她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
看着手里的麻袋和钱票,陶青书把钥匙塞进兜里直接往院外走去,走到转角处时,他才转头看了看住了十多年的家,虽然一片漆黑,但是那过去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隔壁的窗子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陶青书无声地说了句谢谢,随即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见对方离开,苏秒秒这才关了灯,而后进入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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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哐当哐当响,车厢里也闹哄哄的,再加上各种难闻的味道,让这群从未有过如此遭遇的城里小年轻个个愁眉苦脸。
陶青书听着这些声音心中却越来越清明。
他现在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衣服,脸上沾了些锅底灰,显得脏兮兮的,其实他即便是这样子在一众知青里还是算相貌出众的,只是在他的右侧颧骨处有一道几厘米长的疤痕,疤痕已经有些淡了,但配上他那冷脸还是叫众人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大家或商谈或争论或搭话时,都没有人理他,这也让他有了自己思考的空间。
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昨晚苏秒秒说的话,小心白梅。
为什么要说小心?
他和白梅自小定亲,他虽然对对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却一直保持本心坚持自己的责任。
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家?
是的,他就是觉得是白梅害了自己家,之前没想到是因为他没往这方面去想,但现在有人把答案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再去推测其中过程根本不难。
那几天什么人去过他家?
他从没怀疑是白梅,可除了她没别人。
白梅又是什么时候把那本书塞到柜子底下的?
想必就是让他进屋帮她拿钢笔的时候。
白梅这些年从来没有占过他家的便宜,给她一把糖,对方可能就会买几块鸡蛋糕送回来,这样的她突然开口要自己的钢笔本来就很奇怪,哪怕只是借。
现在看来不是不占便宜的人就一定是好的,有些人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可能就是恶魔。
只要一想起这些,他就恨不得马上跳下车回去找白梅算账。
可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倚仗,如果轻易地对白梅动手,不仅会毁了自己还会连累家人,他只能先忍着。
仇恨在这时候,应该说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爷奶父母被送走的时候,就已经滋生了,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人都不敢惹他,莫名的连说话都小心了些,只祈求着不要和这样煞神一般的人分到同一个地方。
陶青书可管不了那么多,当他发现众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招有多好用,他要是早这样,只怕白梅也没那个胆子敢来陷害他。
还有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些看着他不欲与人计较总一而再再而三找事的人,他要是早点摆出强硬的态度,对方肯定也不敢那样对他的。
只是陶青书就是再后悔也已经回不去了,他现在就想知道白梅为什么要害自己家,害了自己家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还有苏家,明明和自己家关系不好,苏秒秒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苏秒秒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对象根本就不知道原身对他情根深种的事情。
她此时正在思考怎么才能快点跟着陶青书下乡去,当然了,她走之前肯定还是要给白梅找点事情的,否则怎么能让任务对象满意呢?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她需要解决的麻烦,那就是苏家只有她一个孩子,也就是说从政策上来讲她是不用下乡的,而且她这副身体不好,就算她必须要下乡,如果装病再去医院开个证明,那她依旧不用下乡。
所以想要悄悄报名下乡不可取,得来个出其不意。
最好是第二天出发,前一天就通知她爸妈。
只是恐怕会吓到夫妻俩。
不过这样虽然会让原身爸妈担心,却也比原世界线里苏秒秒的结局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