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风带着湿润的凉意拂过树梢,刚开始只是细细的雨丝悄无声息地落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渐渐加大。原本柔和的雨丝变得密集,雨点越来越急促。
起初噬骨蔓毫无反应,雨水无情地浇打在那张扭曲的人脸藤头上,像是在冲刷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随着雨势的增强,雨水迅速渗透进地面,泥土变得松软湿润,那些断裂的藤条也慢慢被滋养,仿佛吸收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噬骨蔓的残根微微颤动,断裂处的藤条边缘渐渐泛起了幽暗的绿色光泽,像是某种生命力正在悄然复苏。
洞内肖晏晏等一行人一路前行,依旧专注于此行的目的——噬骨蔓蔓芯,丝毫未察觉到洞外的异常。
穿过盘旋曲折的洞道,他们来到了一处地方,四周被藤蔓包裹,昏暗的光线透不进来,只能依靠手中的光源勉强照亮周围。
在这中央,无数交错缠绕的藤条宛如有生命般,将某个不明物体紧紧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
几人便在这处怪异的藤球前停了下来。
它质感古朴,散发着淡淡的潮湿气息,表面时而泛起微弱的光泽,隐约可见的绿色光芒从缝隙中透出,似乎在传达某种潜藏的力量。
冷心月皱眉环顾四周:“应该就是这里了。”
冷心月凝视着这棵巨大的球,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这次不仅是为了增强她的琴,更是她提升实力的重要一步。
她转过身,目光坚定地扫视着身边的队友,语气认真地叮嘱:
“各位师兄师姐,麻烦你们帮我警备四周,确保没有危险。”
听到冷心月的话,耿直立刻笑嘻嘻地抢在众人前面,神情中满是兴奋与自信:
“没问题!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危险靠近月月你的!”
他摆出一副英勇无畏的姿态,仿佛只要他在,整个队伍就安全无虞。
“不过,月月,你可得小心,别让那些藤条伤了自己。”他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补充道:“要是需要帮忙,我随时可以出手!”
冷心月跟往常一样,自动忽略了耿直后面的话,视线又落在了肖晏晏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晏晏,你要小心。”
“我知道的,冷师姐。”
肖晏晏自知实力远在众人之下,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自保。
冷心月缓缓走向前去,她已取出了自己的琴,琴身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雷光,似乎已经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
冷心月深吸一口气,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顿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琴音在洞穴中回荡,犹如清风拂过,带着雷霆的威势。
随着她的指尖轻舞,音符逐渐化作一道道闪电般的雷丝,沿着琴音的轨迹飞出。
雷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宛如锋利的刀刃,一层层地切割向藤球。
细小的碎片飞溅而出,伴随着几声尖锐的撕裂声,藤球被层层脱落,被包裹住的蔓芯逐渐显露出它真实的面貌。
这蔓芯的颜色如翡翠般透亮,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宛如被清晨的露珠洗净的宝石,深邃而富有生机。
鲜明的绿色在昏暗的洞内中闪烁着生动的光辉,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冷心月的心中充满了欣喜与激动,果然如她所料,这棵藤有过大机缘,其品相已远超同类。
“好美啊!”肖晏晏也忍不住惊叹。
就在众人沉浸在欣喜与惊叹之中,洞外的雨势却愈加猛烈。
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一根根粗大的藤根从地面猛然伸出,直逼众人而来。
“快闪开!
”肖莱反应迅速,身体本能地向肖晏晏一侧扑去,心中警铃大作。
其他人也立即分散,试图避开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这些藤根如同活物,迅速扭动着,试图将人一一捕捉。
冷心月心中焦急,却又不得不沉着应对,她迅速抚动手中的琴,琴音再次响起,这次是更加急促而富有攻击性的旋律。
随着冷心月的琴音激昂起伏,肖晏晏挥剑不断,同时拼命地向四周张望,试图寻找安全的避难之地。
然而,藤根的数量不断增加,宛如无尽的触手一般,猛烈地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将她包围。
她感到一阵窒息,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加强烈。
就在她试图后退的瞬间,一根粗大的藤根如闪电般窜向她,来势汹汹。
肖晏晏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她的身体被藤根紧紧缠绕,仿佛被一条巨蛇牢牢锁住,无法动弹。
那藤根的表面带着细腻的纹理,散发着一丝冰冷的气息,令她感到恶心又恐惧。
原本在四周如死一般静止的藤条,如今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驱动,迅速向她聚拢靠近。
她感到四周的藤条不断向她靠近,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球形,强大的束缚感令她无力挣扎。
那些藤条和藤根在她的周围扭动着,犹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包裹住。
“好安静…好安静…只有心跳,只有我。”
肖晏晏的胸口已经被压迫得几乎无法呼吸,空气在逐渐被消耗殆尽,她的心跳声在这个昏暗的空间中显得异常响亮,回响着,仿佛是孤独的鼓点,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
她努力挣扎,试图寻找一丝喘息的机会,但无情的藤条却如同铁箍一般将她的身体牢牢束缚。
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似乎连空气都在嘲笑她的无力。
被藤根紧紧缠绕,肖晏晏感到一阵阵窒息,身体的力量在逐渐流失,意识也开始模糊。
在这个小说的世界中已经生活了半年,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思考:这里到底是虚构的世界,还是她原本的世界只是一次修炼时的一场梦境?那段在现代社会的生活仿佛已经变得遥不可及,脑海中时常浮现的熟悉面孔也越来越模糊。
“醒醒,醒醒,欣娣。”
肖晏晏迷迷糊糊中被一个女人叫醒,视线和意识好像也在逐渐清晰。
“对啊,我原来是叫徐欣娣的,不是肖晏晏。”
女人将窗帘猛地拉开,刺眼的阳光一贯而入,“这孩子,下午睡什么,晚上还睡不睡了。睡傻了吧。”
她利落地将门口的大衣套在身上,临走前大声嘱咐:“我跟你爸去车站接奶奶,你去接你弟弟放学。我们要是回来晚了,你弟弟饿了的话,你记得给他做饭,听到了没?”
“啪”的一声,门关了。
“开门!开门!”
“没有错的,就是这户人家!我看见那台电瓶车停到楼下了。刚刚那小个子一下子就窜到这家去了!”
外面的人愤怒异常,弟弟哭着承认,是自己偷骑了家里的电瓶车。可是这个事情不能怪他,是那个老太太突然从路口窜出来的。
奶奶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脸色沉重。她看了看徐欣娣,又看了看弟弟,说:
“欣娣啊,你弟弟还小,还在上学。这个事万一闹大了,会影响他的前程的。好在,你俩体型差不多,这黑灯瞎火的,对方未必能看清楚脸。”
门外的喊声越来越大,邻居们开始好奇地探头探脑。
后来,父亲把门打开了,这群人如洪水决堤般一拥而入,怒火汹涌得仿佛压抑已久的狂潮,瞬间冲破了所有的障碍。
他们的脚步急促、声音高亢,像是暴风雨席卷大地,每个人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一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徐欣娣被大娘的女儿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挨了一个巴掌。
徐欣娣一直在哭,一直在道歉。
弟弟好像一直在书房里,期间门都没开。最后协调好了赔偿,对方才肯离去。
“啪”的一声,门又关了。
“你这个孩子,说话真的没有良心,什么叫你弟弟的保姆,什么叫家里人不在乎你。我们是缺你吃,还是缺过你穿?我们没送你上学吗?”
母亲在她面前已经涨红了脸,音量和音调也随着情绪在逐步被拉高。
“那我们算一算,从小到大养你,我们花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仿佛是怕老婆情绪过于激动,父亲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会接着说:
“欣娣,我和你妈妈不是没有关心过你的终身大事,对不对。
是你自己说不想那么早结婚,我们不够理解你吗?不够支持你吗?什么叫一家人,需要你跟爸爸妈妈算的这么清楚吗?”
之前被打断的母亲,情绪明显平复了不少,她捋了捋耳旁的碎发,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欣娣,这次你弟弟的对象,家庭条件高出咱家一大截。我们作为男方,物质层面不能落了面子,不然你弟弟将来一辈子在女方家都抬不起头的,你说对不对?
你也没嫁人,所以这个买房的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更是为了你自己的亲弟弟出力。我们的要求不过分吧。”
徐欣娣就这样,冷漠地,沉默地,望向这不断诉说的两位。
他们还在不断的诉说,他们的话,仿佛变成了藤蔓,一条条的勒着自己。
她想表达什么,她想反驳什么,但是她无法出声。
后来,父亲母亲被她的冷漠所激怒,表情逐渐夸张,边痛骂着,边离开了。
“啪”的一声,门终于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