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听着儿女的话,心里明白了,看来裴译这段时间没少在两个孩子身上下功夫。
周围所有人都在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这声声催促,像潮水一般,将她狠狠包围。
裴译抬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顾晚。
眼神里满是期待,盼着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复。
他之所以叫来这么多人,就是笃定了顾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
毕竟顾晚向来脸皮薄,又顾及孩子们的感受。
当着这么多好友的面,怎么也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顾晚的手心全是汗,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浑身不自在。
人群的喧闹声还在持续,顾晚的心跳急剧加快。
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做出回应了。
顾晚往前一步,微微俯身,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裴译,你快起来。”
裴译却不为所动,稳稳跪在原地,一脸执拗道:“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那模样,像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孩子,全然没了平日里商场上的干练。
顾晚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无奈极了,只能妥协:“你得让我考虑考虑,我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
这话不过是缓兵之计,她实在需要时间理清思绪,好好想想自己对裴译的感情,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婚姻。
裴译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追问:“你要考虑多久?”
顾晚稍作思索,咬咬牙道:“一两周吧。”
想着两周时间,足够让裴译冷静,也能让自己把事情捋清楚。
裴译嘴角一勾,露出志在必得的笑,乘胜追击:“好,不过现在,你可以假装答应我吗?这么多人,你拒绝我,我很没面子的。”
顾晚心里清楚,这是两人各退一步的结果,眼下这情况,也只好先顺着他。
她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行……行吧。”
周围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掌声。
裴译顺势起身,一把将顾晚揽入怀中,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胜利 。
顾晚身体僵硬,被他紧紧箍着,耳边是众人的祝贺声。
.........
陆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一点就着。
几个老头坐不住了,为首的王董用力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跟着抖了抖,扯着嗓子道:“都一个多月了,陆准人影都不见,我看就是死了!今天必须召开股东大会,重新选董事长!”
这话一出口,立马炸开了锅。
李董“嚯”地站起身,满脸怒容,指着王董的鼻子就开怼:“你凭什么说陆总死了?没有死亡证明,这董事长的位置谁也别想乱动!”
一时间,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潮水似的将王董那一小撮人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只有几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面色涨得通红,还在那儿梗着脖子反驳:“这公司不能就这么空着,总得有个做主的人!”
他们心里清楚,陆准要是一直不出现,自己手里那点小心思就得逞。
就在双方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
陆准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外面走进来,身姿笔挺,神色冷峻,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几个老狐狸看到他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们私下听到的传闻可不是这样,明明都说这陆总被仇家报复,惨死街头。
怎么这会儿活生生地站在了眼前,那股子嚣张气焰一下子就熄了,大气都不敢出。
陆准不紧不慢地坐下,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他冷冷地扫视着那几个刚才还嚷着要重新选举董事长的人,目光所及之处,像是结上了一层冰。
这几个人原本还仗着自己是长辈,在公司里也算有些资历。
可在陆准的注视下,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他们在年纪上比陆准大了不少,算是陆准的长辈,在这气势上,却被陆准全方位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陆准微微扬起下巴,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冰冷:“听说要重新选举董事长?”
这短短几个字,重锤一般,砸在那几个人的心头,他们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王董战战兢兢,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没有,不敢不敢。陆总,是我一时糊涂,瞎说了些混话。”
陆准眼神锐利扫了一眼王董,语气平淡地说:“王董好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吧,公司也该注入些新鲜血液,不能总被一些糊涂人耽误了发展。”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王董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他心里清楚,离正常退休还有好几年呢,在陆氏,这可是个肥差,丰厚的薪水和各种福利,是多少人眼红的香饽饽,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就算是赖,他也要赖在这个位置上。
王董“噗通”一声差点没直接跪下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苦苦哀求道:“陆总,我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鬼迷了窍才说出那些话。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给公司卖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陆准见王董还在那苦苦哀求、不肯离去,脸色一沉,怒声喝道:“还不清场?养你们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