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主干道破损,花费了一天一夜,陆泽带人终于赶到了利物浦。
入目满是疮痍。
他们一行人沉默地收拾起残局,如法炮制将所有的意外扼杀在摇篮。
鲍尔派人寻找到唯一一座还算完整的建筑——
城市南区的监狱,这里的建筑围墙都采用加厚的水泥制成。
“长官,整座监狱除了地表的建筑外,还有一大片地下区域没有受损,我在里面找到了用来传输情报的电报机!”
鲍尔立刻前来汇报,很快带着陆泽来到目的地。
即使是地下室,也无法抵挡密集的航空炸药。
里面的尸体保留完整,可惜都被震碎了内脏,在战后的几个小时内失去生命。
地下区域的照明工具是老旧的氙灯,镶嵌在了建筑岩壁当中,还算通亮。
鲍尔对着某台明显电路受损,“滋滋滋”冒着花光的电报机拍了拍,机器“砰”的一下炸开,冒出滚滚黑烟。
陆泽扶额说道:“丢出去吧,别引起火灾了…”
他的头还有点痛,不过好了许多。
后者尴尬讪笑,将机器丢到了布袋中让人带走。
山姆作为信息中转人员,个人配备有小型的联络设备,趁着众人都在场,这才汇报说:
“报告,乔治指挥官的飞行编队已经返航克兰韦尔!”
陆泽疑惑:“他们的燃油只够单程,如何返回的?”
“放弃部分的弹药容量,转而装填燃油物资!”
在一旁聆听的韦博心中大惊,忍不住说道:“这岂不是说明他们都成了飞行的炸药桶?!”
怪不得乔治没有说后续的目的,众人还以为是陆泽有安排。
没成想居然是拿命执行任务啊!
要知道在当下的时间线,所有的飞机材质还属于铝合金以及复合材料,属于是被子弹蹭到都会起火的程度。
甚至大概率被洞穿机身。
一般情况而言,飞机中弹只会影响飞行流畅度,还能保持稳定性。
那种被击中便起火的场面,都是被击中了机身当中的弹药存储隔间。
就算着火,也来得及佩戴缓冲伞进行迫降。
可一旦在隔间内摆放燃料桶,被击中便会立刻爆炸,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起舞。
“滋滋…利物浦地下分局…滋滋…听得到吗…听到请回复…滋滋…”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在这里躲藏,只有陆泽眉头紧皱,整个人被疑虑充斥。
广播?
无线电?
这东西追根溯源的话是来自意大利的伽利尔摩·马可尼在十九世纪末发明,并在1916年全面推广到了军队当中。
虽然一战初期电报是最快、最有效的通信方式。
可随着战事的推进,无线电的发展应运而生,这才取代了传统的电报通讯。
“这是什么东西?还能发出声音?好神奇…”
显然除了陆泽以外,没有人见过这玩意,尤其是鲍尔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触碰,生怕又搞坏了。
为了不在这上面过多停留,陆泽立马解释道:“是电报机的升级设备,可以短距离传输情报,效率更为高效。”
山姆眼中闪过震惊:“居然有这种东西!那岂不是可以应用在很多场景,比如空中交流,小队协作,轰炸地点的标记!”
交流是有时效性的。
山姆所说的几种应用场景,恰好是需要及时沟通的领域。
陆泽点点头表达了赞同。
韦博想了想也加入了话题。
“还有就是达到实时交流的情况,判断某个地区是否被攻陷,信息的传递方式从纸张转移到大脑,不必担心被窃取…”
“这你就说错了,恰恰相反,无线电广播是最容易被窃取的信息传播方式。”
在场众人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他们搞不明白,明明都是口口相传的情报,怎么可能会比写在纸上的信息还要容易传播。
陆泽无奈叹息一口气,笑道:“因为同频交流可不只局限在固定的设备…也许这一块区域的广播都可以接收到信息。如果有敌国的间谍潜藏在这里,岂不是漏了风?”
众人了然。
电报机可以指定波频传递信息,并且可以在内容上编译特定的暗号,破解需要一定难度。
无线电广播大大降低了信息传递的门槛,相应的就是保密工作更难做了,只能用作一般的小队之间的交流。
也就是山姆所说的那三种方式。
陆泽将注意力放在收音机上,上面布置一根天线,可以左右横拉,伸缩长短,相对比较简陋。
里面还在重复那几句:收到请回复!
他露出一丝坏笑,按响了通话键,用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说道:
“这里是利物浦指挥中心,我们遭遇到敌袭,请求立刻支援!”
对面传来回应,带着电流的嘈杂:“召集所有剩下的士兵,寻找隐蔽的据点…丘吉尔首相会即刻派人前来支援!”
无线电广播是一种很新的设备。
显然没有人会想到能够遇到电信诈骗。
陆泽佯装焦急,摆出虚弱的语气:“来不及了!敌军轰炸机摧毁了我们的防线!仓库燃起大火…整座城市都毁了!”
“不要慌张朋友!坚持一日!首相已经动员了大批量的军队向你们那里靠近!”
“能告诉我位置吗?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根据地?”
对面明显愣了几秒,思索这件事的深意,微微有些怀疑,不过还是选择了告知。
“我们是隶属于驻法兰西3部间谍营——敦刻尔克秘密集会所!”
听到这个地名,陆泽双眼爆射出精光。
敦刻尔克是法兰西西北部靠近比利时边境的港口城市,属于北部-加莱海峡大区。
距离不列颠沿岸甚至不到五十英里。
当然最过于出名的还是历史上名为“敦刻尔克大撤退”的事件,保留了当时不列颠的主要陆地作战部队,是一次极为成功的大撤退。
时任首相丘吉尔并在这次撤退后,发表了着名的“至暗时刻演讲”,挽回了大部分人民对战事失利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