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庭州之时,独孤公有说起过殿试,虽然当时并不知道今年会考殿试。
当时独孤月对他很是肯定,说他的想法天马行空,却又能落下地来,如果去考殿试有利于他。
只需要紧紧把握住最新的时事,圣上最关心的问题,必然会出成绩。
徐文俊深以为然。
第二天,一大早,徐文俊才起床不久,院门就被敲响,有钟府的下人说有人送进来一本题集。
徐文俊回到书房够打开题集,心中高兴夹杂着感激。
这是沈云舒送过来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淘来,极有可能是从她父亲的书房。
这是一本华朝所有的殿试考题集,录入了每次殿试前三甲的考卷。
这份题集很是宝贵,徐文俊能够脑补出沈云舒如何帮他在父亲面前求来这本题集的画面,这对于他现在作用极大,所以对她满心感激。
徐文俊更加用功,不能辜负了沈云舒的期待,钟承志跟着也捡了个大便宜,两人日日对照题目,仿着出题,然后答题,用功不坠。
还没用功两天,猴子却送来了个消息,舞弊案已经水落石出,衙门已经发出了告示。
此前关于徐文俊的状告子虚乌有,纯属诬陷,如今公布了告示还他清白。
另外带头闹事,围攻府衙的五名考生受人挑拨离间,不分青红皂白,影响极其恶劣,念在是受人挑拨,故从轻发落,罚五年内不得重考。
至于这次发动舞弊案的罪魁祸首凌云志,以其在寒门学子中的声望,故意挑动考生诬陷徐文俊,以报复其与徐文俊的私人恩怨,罪不可赦。
罚革其功名,贬为庶民,终身不得科举。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凌云志在被放出来后,把自己锁在客栈内足不出户,任凭其他学子的谩骂。
两天后,送餐的小二发现他在房间内已经悬梁自尽。
“死了???”
徐文俊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总觉得凌云志的后面是有人操控的。”
钟承志倒是觉得凌云志自尽也正常。
“想他如此骄傲的人,科举拿到同进士的身份都不满足,几次重考,好不容易达成了心愿,却因为诬陷你失去了一切。”
“而且还被惩罚终身不得科举,这无疑是将他打入了泥里,他即使性格再坚毅也不能接受。”
“换做任何人也接受不了,若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到家乡,如何面对乡亲父老,如何面对以前的师长同窗,如何面对族人家人?”
徐文俊想了一会说道。
“你说的自然有道理,极有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但是也不能排除他背后的指使之人担心他露出口风,进行灭口。”
钟承志一直不理解徐文俊从开始就觉得这件事背后有指使之人。
徐文俊也懒得解释,本来想放在一边,安心备考殿试,但总会想起这事乱了心神。
最后忍不住还是来到沈府求见沈明远。
“你的怀疑很有道理,府衙也查出凌云志科举前有几次在客栈会见陌生人,但他死不承认,也是没办法,拖了几日放出来也是有钓出幕后黑手的意思。”
“结果两天之内他并没有接触外人,监视他的人稍不留神,就发现他悬梁自尽了,经过勘察,他的悬梁自尽也极有可能是他杀。”
沈明远说完,徐文俊心里一紧,果然如他所想。
何人与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不惜做下灭口这等事,他始终想不明白,而且他心里预感这事不是针对沈尚书,完全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考虑了一会,沈尚书毕竟是楚王介绍自己认识的,也明说过有事可以求助于他,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他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若说在到了京城后,我接触的人,只有一人有可能会对我有意见。”
“那就是太子,太子召见过我和钟承志两人,摆出了一副要招揽我俩的样子,而我并没有给他面子,而是当场拒绝了他。”
沈明远有些惊讶。
“以太子如此身份,居然会面见你们两个当时连省试都没过的人,确实有些让人意外。”
“钟承志还好,他家族有底蕴,拉拢他有几分道理。”
“而你这边,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太子时刻关注着楚王,楚王在山南府的所做所为他都清楚,包括你对楚王在商业上的建议。”
“他自然就需要招揽你,毕竟在他眼中,你是楚王的人,而且还是他的得力助手。”
“至于招揽不成就毁了你,按说也有可能,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却不太可能。”
徐文俊惊奇。
“为何会毁了我可能又不可能?”
沈明远继续说道。
“动机上以太子的想法确实是有可能,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以他的性格,不会对你行这样的暗招。”
说到这里沈明远停了停,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些事情,但还是放低声音说了出来。
“太子这人,度量不大,但行事有他自己的准则,以他的身份自视甚高,对于你这样的身份,他若是想找你麻烦会直接了当,不会用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招数。”
“简单点说,就是他不会用这样的阴谋诡计来对付你,因为你不配,若是要你死,他只会用一根手指头,这才是他的风格。”
徐文俊听的一头雾水,似乎又有点理解了太子这个人。
“如此说来,我真想不到还有何人了。”
沈明远提供了思路。
“来京城后没有结仇,那么来京城之前呢?”
一言惊醒,徐文俊立马回道。
“当初郡王府的人全部被囚禁,会不会是他们?”
“我也只与他们有仇,他们恐怕对我恨之入骨。”
沈明远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这个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有可能是虽然他们被囚禁,但他们办的到,毕竟他们多少还有些关系。”
“至于可能性不大,是因为他们这才囚禁没多久,整天提心吊胆,就担心圣上会突然想起来这事,再给他们加重惩罚。”
“所以,他们现在正想着怎么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又怎敢闹事,即使是你来了京城,有报仇的机会,毕竟他们现在保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