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毁灭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时,冬凌站在永冻的荒原上,凝视着脚下这颗被星球,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萌芽。
“阿丽萨,你确认所有的平民都已经安全撤入贝洛伯格了吗?”
“是的, 我们这颗星球本来就地广人稀,在空洞和魔物出现之后,情况变得更加严峻。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的幸存者都集中到最后的堡垒,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阿丽萨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做出了回答。
“但是你说得对,只要我们能够定期清理空洞里滋生的以骸,那个该死的裂痕就不会继续扩张。”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懊悔,似乎对自己未能更早发现这个规律而感到自责。
“要是当初能早点发现这个规律……”
冬凌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安慰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没有人能够预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然而,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内心却也不禁涌起一阵后悔的情绪。
“如果我早一点把这个信息公布出来的话……”
冬凌喃喃自语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脚下的星球上,眼中带着歉意,他实在是没想到情况会恶化的如此之快。
“就如你所言,谁也不知道灾难会突然降临,就像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星核到底是被谁投放在这里的。”
阿丽萨一脸凝重,对这个未知的敌人充满了担忧。
冬凌微微颔首,目光缓缓落在地平线上那道扭曲的黑色裂痕上。
那道裂痕宛如一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大地之上,透过那道裂痕,可以看到无数畸变的阴影在其中蠕动,仿佛是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魔。
提瓦特的魔物与反物质军团的残骸正在以太能量的腐蚀下逐渐融合,形成一种更为可怕的存在。
这种融合不仅让它们的力量得到了增强,更使得它们变得难以预测和控制。
冬凌并非执着于保留这颗星球的“特色”,只是想到自己即将开始的漫长旅程,心中就感到非常不放心。
援军终会离开,贝洛伯格必须学会独自生存。
因此,大家才会帮助贝洛伯格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守卫者联盟也会轮流派人来值守帮忙,这些都是为了增强贝洛伯格自身的实力。
然而,仅仅依靠提高自己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
在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时,削弱敌人同样至关重要。
“既然杀不尽……”冬凌轻声提出了个建议,“不如试着把敌人的猎场变成他们的囚笼?”
……
三日后,克里珀堡的议事厅。
烛火在灯台上摇曳,将与会者凝重的面容映在镶着琥珀的墙壁上。
阿丽萨展开全息星图,一个名为“永冻牢笼”的计划在缓缓浮现。
七日后,集结的号角响彻云霄。
银鬃铁卫的钢铁洪流与各方援军如利剑出鞘,以贝洛伯格为圆心,在七日血战中硬生生将混沌逼退至星球的另一极。
当存护的光幕拔地而起时,整个雅利洛VI都在震颤,琥珀色的屏障如同创世神挥下的巨剑,纯美的光辉闪耀其中,将世界一分为二。
光幕这侧,久违的阳光如融化的金液倾泻而下,士兵们仰起头,让温暖的光芒洗去脸上的血痂。
而在彼端,毁灭的紫黑色闪电正撕碎天空,暴风雪中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无数怪物在冰晶风暴中支离破碎,又重组为更畸形的姿态。
从此,雅利洛VI号拥有了两张面孔:
面向阳光的半球沐浴在纯美与丰饶的恩赐中,贝洛伯格的穹顶重新映出蓝天;
而被放逐的背面则化作永恒的冻土,毁灭的能量在暴风雪中嘶吼,成为谈之色变的“星球暗面”。
这道分割天地的结界,既是牢笼,也是防线。
银鬃铁卫得以喘息,在阳光下次第重建家园;而每当暗面的魔物躁动,年轻的战士们便会披甲执剑,穿过光幕去披荆斩棘,阻止空洞的扩散。
……
冬凌站在贝洛伯格的城墙上,望着逐渐恢复生机的城市轮廓,确认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伊戈尔已经完全融入了守卫者联盟的工作,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让这位曾经的独行侠与众人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桑格和哈士奇最终都选择在这颗冰雪星球定居。
哈士奇对那个被当地人称为“星球暗面”的冻土情有独钟——暴风雪中涌动的毁灭能量让他想起故乡的气息。
拥有丰饶赐福的他甚至能在冰原上打滚嬉戏,把危险的狩猎变成了一场狂欢。
桑格原本只是为兄弟留下,但冬凌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那位总爱戴着滑稽面具的揽镜人,如今腰间空空如也。
有人说在愚者酒馆的橱窗里又见到了那副小丑面具,也有人说曾在某位银鬃铁卫女军官的房间里瞥见过它。
每当有人问起,桑格只是摸着下巴笑而不答。
临行前,冬凌特意前往罗浮与应星告别。
原本跃跃欲试要随云骑军出征的工匠大师,最终被冬凌说服留了下来。
“比起战士,现在的雅利洛VI更需要经济上的突破。”
冬凌把一堆堆装满怪异素材的箱子送到了应星面前。
“比如把这些‘特产’变成抢手货?”
那些散发着以太波动残骸和各类前所未见的素材果然让应星着了魔,一心扑到了研究上。
冬凌源源不断地给应星送回了一溜儿材料,为了不辜负哥哥的期待,应星马不停蹄开始挖掘这些材料的用途,然后不知不觉沉迷其中。
于是,当应星从实验室抬起头时,发现战事早已结束,连最后一批援军都快踏上了归途了。
星际和平公司的商舰正接二连三地降落在空港,那些精明的商人举着检测仪,精挑细选收购着材料。
很快,发现这些素材的确很有价值的公司派遣了更多的武装商队定期往前往雅利洛VI号,帮忙进行贸易交易,派遣兵力协防驻守,帮忙一起清理魔物(打材料)。
……
理论上来说,系统确实具备记录世界坐标并进行跨世界传送的能力——前提是宿主愿意支付相应的代价,比如金钱之类的资源。
对冬凌而言,这自然不成问题。
真正的困扰在于,由于多个世界的时空频繁交织,这趟旅程注定不会太平。
空间波动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坐标随时可能发生偏移,哪怕毫厘之差,都可能导致传送目的地谬以千里。
瑶光在解释时难得显出几分心虚。
“虽然我能持续优化坐标计算算法……但要是遇到剧烈空间震荡,计算速度可能赶不上坐标变化。”
言下之意,迷路的风险确实存在,而且或许概率还不小。
即便如此,冬凌依然决定启程。
为了寻找解决雅利洛VI困境的方法,也是为了几个世界的安全,他早已做好长期离去的准备。
临行前,他特意与应星还有其他朋友们一一告别。
赠予众人的娇艳玫瑰在阳光下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晕,那是注入了纯美之力的永恒之花。
“只要玫瑰不败,我便安好。”
冬凌笑着说道。
其实以他获得丰饶药师的眷顾程度,只要不超过承受上限,几乎不可能遭遇不测。
这番准备更多是为了以防万一,比如说他被困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之类的。
此时的冬凌还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么乐观。
在他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瑶光表现出异常的热忱,甚至主动帮忙检查了所有应急预案,还帮忙一起规划了大方向的未来发展大纲。
两人终于站在空间裂隙前,扭曲的流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冬凌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做好准备,踏入传送通道的瞬间,另一头控制了系统正在疯狂打滚。
‘这是善意的谎言!是为了推动宿主成长计划!’
之前虽然有过隐瞒,但从没有真的欺骗过宿主的瑶光难受得像是浑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
明明系统是能量体,理论上来说并不存在身躯,可那种似乎背叛了宿主信任的刺痛感源源不断,让他数据流都有几分错乱。
只是,主系统发出的最后通牒在数据库里闪烁——时间所剩无几,他们必须用这种方式逼迫冬凌尽早成长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不会真的伤害到宿主。
瑶光暗自思忖着,在冬凌穿越时空隧道的瞬间,悄然开启了表演模式。
“警告!时空坐标……错乱……ERRoR!ERRoR!ERRoR!!”
系统警报声在意识海中尖锐地响起。
“瑶光,你没事吧?!”
冬凌心头一紧。
虽然时空隧道中的能量冲击令人不适,但尚在承受范围内,没想到他们竟会遭遇如此变故。
“我没……事……信号……权限转移……掌握空间……利用星核……”
瑶光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传来,冬凌急得手心冒汗,却束手无策。
就在这危急时刻,他突然感到与系统之间那道牢不可破的精神链接正在迅速衰弱_联系虽未完全断绝,却变得若隐若现,如同风中残烛。
下一秒,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冬凌只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台全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疯狂旋转,最后被狠狠甩了出去。
“唔——”
冬凌死死咬住牙关,强压下翻涌的呕吐感。
成为命途行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如此强烈的不适。
他迅速给自己施了个治疗术,同时在心底不断呼唤系统,却只得到一片死寂。
不死心地打开系统空间,取出应星亲手打造的红色机械犬——此刻它却只是个普通的AI宠物,再不见瑶光灵动的身影。
虽然早知此行凶险,但真正与系统失联的瞬间,冬凌还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
自穿越以来,他们始终形影不离,即便瑶光时常外出“创业”,但只要他一声呼唤,对方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冬凌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系统最后的讯息。
(系统:呜呜呜,本系统可是拼了老命在演啊!关键信息必须传达到位才行!)
瑶光悄悄启动了休眠模式,完美伪装成失联状态。
所幸冬凌早已不是当初的菜鸟。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幽深的树林中,暂时难以判断具体方位。
根据系统最后的提示,应该是时空隧道发生异常导致暂时失联,要想重返原世界,他必须自行领悟空间法则。
至于“权限转移”,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移交了哪些权限。
而关于星核……既然星核所在之处空间必然扭曲,想必蕴含着强大的空间属性,但如何驾驭这股力量,仍是个棘手的问题。
冬凌有条不紊地分析着现状:当务之急是确认所处世界——这里究竟是星穹铁道宇宙,提瓦特大陆,还是新艾利都?
至于空间法则的领悟和星核的驯服,只能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