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老师,还忙着呢?”
看着依旧在那弯腰拾掇花卉的阎埠贵,季南极打了声招呼。
“哎呦,小杰你又来了,怎么这是有事儿”
阎埠贵转过身疑惑的问。
“是啊阎老师,有点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你看你现在方便吗?”
“成,来进屋说,我现在也没啥事儿,你有啥事儿就说吧,你三大爷能帮的肯定帮。”
阎埠贵把季南极迎进了屋里。
“瑞华,给小杰倒碗水。”阎埠贵嚷嚷道。
“哎,小杰来了,屋里做,这是找你三大爷有事儿”
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厨房堆整烧火的木头。正是阎埠贵的老婆,三大妈杨瑞华。
“三大妈,不用忙活了我不渴,我就是找阎老师问点事儿。”
“好好,你们聊,我这干着活呢就不招呼你了。”
进了里屋,看着被各种格挡的狭小逼仄空间,季南极不免感叹了一下这个年代的人生活质量真的是太糟糕了,前世他在刷视频的时候就看到老京城的老平房,很多家庭三四代人就住在十多平的房子里,想想都可怕。
“怎么了小杰?”
在一个小木板床边上坐下后,阎埠贵问道。
“呃,是这样的阎老师”
季南极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刚才醒过来,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打了,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觉得我应该是失忆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刚才听你说我还有媳妇儿,我们院里一个大妈说有人帮我请假了,那就是说我还有工作,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想不起来了,就想找你来问问。”
季南极看着阎埠贵,一脸愁苦的说。
听完季南极的话,阎埠贵的眼睛睁得像对铜铃,一脸的不可思议。
好半晌才回过味来。
“小杰你说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阎老师,你说我叫小杰,可是我连我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季南极皱皱着眉毛。
阎埠贵一时无语,半信半疑的问道:“小杰啊,你没去医院看看吗?要是这么严重得抓紧去医院啊,你确实是被砸了脑袋,这脑袋的问题可是可大可小啊。”
“阎老师,我现在觉得除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以外,没有别的感觉,脑袋也不疼了,就没必要去医院了,何况我也没有钱,我刚才找了一下,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季南极无奈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说你的情况。”阎埠贵扶了扶眼镜。
原来季南极的原身名字叫郝宇杰,今年二十二岁,家就住在南锣鼓巷93号院后院的西厢房,两间厢房和一个耳房都是他家的。
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具体多大的时候阎埠贵也不知道,父亲去世后,母亲接替父亲的岗位在红星轧钢厂做帮厨,然后带着十来岁的郝宇杰搬到了南锣鼓巷。那时候刚刚解放,正是秩序未定的时候,他母亲是一个拔尖泼辣的人,在他父亲的朋友帮助下占了93号四合院的两间厢房和一个耳房。
家学渊源,郝宇杰从小跟着他父亲的一个师弟学厨艺,十六七就进了轧钢厂做帮厨,十七岁那年,厨房失火,他母亲被火烧死了,郝宇杰接替了母亲的工位,转成了正式工,而且由于他厨艺还可以,就做了二食堂的大厨,工资直接就定级到37.5,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何雨柱工资也才27.5。厂里还给了他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具体数额都不确定,有说五百的,有说八百的,有说一千的。
有房,有工作,有存款,可以说郝宇杰往后的日子只能是越过越红火,这要是再娶个媳妇儿生个娃,那真就是一等一的日子。
可是就在郝宇杰十九那年,出现了转折。93号四合院前院的李寡妇给郝宇杰介绍了一个对象,是李寡妇的一个远亲。
女孩叫李兰,比郝宇杰小一岁,父亲早亡,母亲领着她和小三岁的弟弟一起生活,住在北锣鼓巷华丰胡同的一个大杂院里,一家三口挤在五六平大小的一个偏房里。李兰是纺织厂的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十八块,母亲李张氏接一些散活,时有时无一个月赚个三五块钱,弟弟李兵没考上初中,年纪又小,就在家晃荡无所事事。
尽管李兰家境贫寒,生活过得异常艰辛,但她却拥有着令人惊艳的容貌。精致的五官,端正而秀丽,既有小家碧玉的婉约之美,又不失清新脱俗的高雅风范。但是她的家庭情况,阻挡住了所有对她有爱慕之心的人。
那个年代可以说家家生活都不容易,李兰相亲的要求就是如果娶了她,也要带着她母亲,同时要负责抚养她弟弟到结婚。对讲究实惠的五十年代人来说,这个条件是完全无法接受的,正常家庭如果多了这三个人,搞不好都容易饿死人。
恰好这个问题对作为厨师的郝宇杰不算问题,他一个人没有其他拖累,高收入,还是厨师,天天都可以白吃食堂的饭,晚上还能带回来一些,多三张嘴简直是轻轻松松。
见到李兰的时候,郝宇杰就彻底沦陷了,舔狗属性爆发的他,别说养着她母亲和弟弟了,就是让他把自己的排骨抽出来熬汤喝,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相亲后不到一个月,李兰一家三口就欢天喜地的搬进了南锣鼓巷93号四合院。但是诡异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兰嫁过来就没跟郝宇杰同房,李兰和母亲住一间厢房,郝宇杰和小舅子李兵住一间厢房,有人问起来,他们几个人的说法是郝宇杰没满二十,不能结婚,要响应国家政策,等他满二十了领证再正式结婚。
可是郝宇杰满二十之后,虽然两个人去把证领了,可是他们家还是如此,而且更过分的是李兵说两个人睡不习惯,天天睡不好导致脑袋疼,于是郝宇杰就搬到了旁边只能算杂物房的耳房。
结婚这三年来,郝宇杰的每月工资的如数上交,一直都兢兢业业的照顾这一家三口,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怨言,乐在其中。在那个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的年代,这样的男人可以说所有人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可能是郝宇杰太过于卑微的原因,李家三人越来越不在乎他,享受着郝宇杰的各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态度上也越来越轻慢,后来简直就是把他当做旧社会的家奴一样。李兵对这个姐夫也越来越不尊重。
按照老祖宗的一句老话说就是:
得寸进尺。
通过阎埠贵委婉的讲述和自己的脑补,季南极的额头不禁冒出一层冷汗,我的天呐,原身竟然这么奇葩的吗?幸亏自己没有原身记忆,否则肯定会对自己的性格有所影响,那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真是可怕。
以前在视频里看到过很多奇葩舔狗,有跪在大街上被女朋友打耳光的,也有给女友当椅子的,可是季南极觉得如果他们遇到郝宇杰这种情况,能不能这么倾其所有无私奉献毫无尊严的舔三年呢?季南极觉得恐怕不行。
要想马儿跑,就得喂点草,哪怕不喂草,稍微给点草根也行啊。顶着丈夫的身份舔三年没同房,就问天下还有谁?按照这个年代的社会情况,郝宇杰肯定连手都没牵过。
无敌!
一览众山小!
虽然自己不是郝宇杰,可是毕竟顶着郝宇杰的身体,原身这种情况,面对阎埠贵那奇异的眼神,也不免觉得尴尬,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在阎埠贵的讲述下,季南极也知道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早上全院都差不多都起来的时候,各家都忙活各家的事情,上厕所,洗漱,做饭。而郝宇杰起来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走到了李兰母女的床下,而当时李兰正在洗头,由于天热,又是在自己屋里,所以李兰就穿了一件里面松垮的小衣,而她就在这时抬了一下头,看到了窗外的人影,就惊叫起来。
听到声音的李兵从他那屋跑了出来,看到窗户那站着的郝宇杰,听到屋里李兰的尖叫,就直接上去一个飞踹,直接把郝宇杰踹翻在地,还没等郝宇杰说什么,顺手拿起窗台上掩窗户用的一块板砖就抡了过去,直接抡到季南极的后脑。
按照阎埠贵说的,他听围观的邻居说,当时郝宇杰直接就硬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季南极脑海里直接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头猪被电,然后直挺挺硬邦邦的倒在地上。
见到季南极倒在地上没反应,李兵嘴上骂骂咧咧的上去又踢了两脚,然后被邻居们拉开,这时李兰和李母也从屋里走出来,可是李兰只是看了一眼,埋怨了李兵一句,说李兵下手太重。
而李母更是无所谓的说:“赶紧把他抬回屋去吧,一会他就缓过来了,别耽误你姐上班,我还要去街道看看接点活呢。”
于是在几个邻居帮忙下,李兵把郝宇杰抬回了耳房,之后就走了。有邻居说要不送医院吧,别再出大事,可是李母和李兰都说不用,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想给自己讨麻烦,但是这出大戏却瞬间传遍了小巷里的左邻右舍,有人笑,有人叹,只是无人管。
季南极听完,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不是跟电视剧家常菜差不多吗,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家常菜里的文惠是心有所属,不知道这个李兰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自己不是郝宇杰,但是现在占了他的身子,自己以后要顶着这具身体和身份生活,那自己就是郝宇杰,对前身真是怒其不争。不管这个李兰是什么原因,自己可不是那个舔狗郝宇杰。
而且自己接了原主的因果,还是帮他报仇比较好,了断这个因果,可能这具身体就完全属于自己的了,书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都魂穿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不过收拾他们一家三口的事情不急,不能本末倒置。三条杂鱼而已。什么时候收拾还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