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这就走......”
庞灰还以为是酒楼的人要赶他走,慌忙地想要爬开,却因为手臂没有力气爬在了地上。
他真的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下一刻,他却愕然看见了摆面前的一个窝头,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脸。
“饿坏了?”
这简直是天籁之音。
庞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劲儿点头。
那人便将窝头拿起来,递到他的面前,似乎是发现他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所以那人甚至贴心的用手帮他把窝头掰成小块。
然后,那人又解下腰间的水囊,递到庞灰面前。
庞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将那些掰成小块的窝头接过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然后一把抓起水囊,咕嘟咕嘟将水喝下。
这几天,他也没喝多少水,喝的也不过是些脏水。
他好久没喝过这样干净还带点甜的水了。
“慢慢吃,你太久没吃东西了,如果一下子吃太多东西,会死的。”
那人就那么笑眯眯地蹲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看他吃完了,他就又拿出一块窝头递了过来。
庞灰再次拿过窝头,直接送进嘴里,生怕晚了一步这窝头就要被人收走。
过了半分钟,见庞灰将窝头吃完,水囊里的水也见了底之后,那人伸手将水囊拿走收好,然后问道:
“还想吃吗?”
庞灰愣了半晌,然后拼命点头。
“想。”
“跟我走怎么样?顿顿都有窝头吃。”
庞灰又愣了一会儿,这次他有些犹豫了。
虽然他很希望顿顿能吃饱,但是他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年头,他乞讨一整天也不见得会有人大发慈悲赏他一枚铜钱,怎么会有人一直白给他饭吃。
虽然这里灯光昏暗,但是他可以看得出来,面前这人衣裳干净,身材匀称,肯定不是普通百姓,很可能是一位修行者。
一个修行者,大发慈悲救济一个凡人?
这也太稀奇了。
那些修行者,大多是不会管他们这些凡人死活的。
在酒楼门口蹲着听人聊天,他也是有些收获的。
他听说,有些邪恶的修行者会把人抓起来,将活人直接放进丹炉之中用烈火炼成丹药服下,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惧怕地看向了面前的人。
“你怕什么?我给你吃的东西,又不是白给你,你要为我做事。”
那人忽然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难道觉得,我会吃了你不成?”
“为你......做事?”
庞灰有些犹豫了。
“对啊,就是......给我做工,你出力我出钱,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的,反而是来找我?”
“你们这个地方,还有身强体壮的乞丐?”
庞灰愣了半晌,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如果是乞丐的话,好像都大差不差,最多有些年轻一点的乞丐比他这种人多些力气,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说了,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人嘛,是人我就要。”
那人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各行各业,各种人我都要,只要你吃不饱,我们就会给你们提供一碗饭吃,来者不拒,怎么样?”
庞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
随后,他忽然反应过来。
“可是,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那人忽然伸出手,庞灰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就见那人忽然抓住了自己的右手,然后一发力将自己拉了起来。
他踉跄几步,最终扶住了墙,站稳下来。
虽然吃得不算多饱,但是好歹是填了些肚子,现在他也有些力气,能够勉强站稳。
“做事得先吃饱了再说,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做事!”
说着,那家伙转身就走。
“若是你信,就跟着我走,若不信也没关系,只是明天你还是得上街乞讨。”
庞灰犹豫片刻,最终迈开步子,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走多远,但是在巷子里绕了好一会儿,再加上他走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就导致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个小院子,和其他的院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但是,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庞灰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那是白粥的香味。
“笃笃笃笃......”
庞灰看着那人走到院门口开始敲门,敲门的节奏似乎有些规律,同时那人还在朝着院内说着什么。
没一会儿,院门被人拉开,那人过来拉着自己走进了院子。
一走进院子,他便看见了院子中间架着的一口大锅,大锅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锅内是浓稠的白粥。
锅边上围着不少人,大约有十几个左右,他们每一个人都抱着一个白瓷碗,盯着锅内的白粥咽口水。
这些人有的是和他一样的乞丐,有的则看起来像是普通百姓,不过他们大多都看起来很瘦,明显营养不良。
不过,和他比起来,这些人已经算得上很健康了。
“这些人之前和你差不多,吃不饱饭,不过你的情况也算是比较严重了,要是我来晚几个钟头,你说不定就死了。”
将他带来这里的男人仍旧是笑呵呵的模样,院子里的灯光让庞灰看清楚了这男人的面孔。
有些平平无奇,不过胖灰还是牢牢地将这张面孔记下来了。
“去吃些白粥吧,记得别吃太多了。”
男人丢过来一只碗,落在庞灰手中。
此时,围在锅边上地一圈人已经开始轮流从锅中盛出白粥,有人在锅边上分发窝头,每个人都能拿到一两块窝头,而后他们便端着热腾腾的白粥到院子的各个地方开始喝粥。
庞灰咽了口唾沫,想也不想便走了上去,他本想直接冲到锅边上舀粥,但是看到了排好的队伍,庞灰犹豫片刻,还是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不远处的男人笑着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