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响和段青背靠着背,站在中间。
段青喘着气,她问道:“响叔,今天我们还能回东城吗?”
段响深吸一口气,沉着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把你送回去。”
段青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姜墨,她还在水幕当中,她也不能死。”
段响脸色一变,抬头望向明家。
“明槐!你们两个掳走姜墨,怎么没本事看好她!”
杨修尘在一旁冷眼旁观,除了明家,别人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明苍还在一旁昏迷着,呼吸微弱。
明辰捂着大腿坐在一边,明槐面色苍白,想开口答话,却站都站不稳了,明家也是损失惨重。
明烟扶着明槐,火气上涌,她刚要开口回嘴。
段响对面的汤承嘲讽道:“死到临头了,还要找明家的麻烦。”
明家没有一个人在下面围攻两人。
反而是左鸿,霍闻先,汤承,陆风四个人站在演武台上。
他们身后就是南城和北城的人。
段氏两个人被围在中间,四面楚歌。
“我倒要看看,段响有多大的本事?!”
陆风话音刚落,段青先飘了过来。
“杀你哪里用得着响叔。”
段青的折扇带着无限的火气,陆风长长的胡子几乎都要被点燃了。
他慌忙的闪退了两步,手上的拐杖在面前挥起,阻挡了烈火。
拐杖高高抬起,正要照着段青头顶砸下。
左鸿那边的布棍也架了过来。
段青举扇架布,往自己怀里一扯,一招移花接木,左鸿的布高高举起。
段青旋身躲过。
陆风的拐杖正砸在布上。
左鸿承了陆风全部的力道,她想抽手,扇面却紧紧压着她,根本挣脱不开一点。
无奈她只能放开幻影布。
她一松手,段青又是一个下蹲起身。
幻影布被她顶在头顶,布面光滑无比,现在又只有她头顶一个支点。
陆风的拐杖根本压不住她。
她像新娘盖盖头一般,带着白布在场上飞腾,扇面下喷发出无数道火焰,给段青加了一层红色的裙摆。
场下的人都看呆了。
陆风不禁骂道:“你这蠢货,还不赶紧将你的破布拿走!”
左鸿也骂道:“你这老头子连个小姑娘都拿不下!废物一个!”
四个人都不肯用幻场,幻场之间本就相生相克,要是人太多,幻场反倒是累赘。
更何况几个人本来就是以多欺少,再用上幻场,那可真是十分掉价。
左鸿咬了咬牙,“这恶人就由我来当!”
她挥动双手,四下狂风大作。
段青头顶的布被掀开,她腾飞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陆风乘势而起,他的拐杖使得极好。
扬起就勾住了段青的手,另一头的左鸿伸手摇了两下。
段青另一只手被整块布裹住,动弹不得。
另一头霍闻先和汤承两个人合力,把段响逼到了角落,三个人都是大开大合的动作,段响以一敌二,动静震天撼地。
霍闻先赤手空拳,汤承就不一样了,他的器就是他的一双铁手。
下面打的水深火热。
谢鸣周看看演武台,又看看水幕。
明槐强撑着向下看去,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谢鸣周说道:“段家今天必死无疑,等到师父出来,段家就彻底没了。”
谢鸣周扫过台下的群众,轻叹一口气,“东城的人民,要难熬一阵子了。”
像是应了他的话一样。
台上四个人联手,拼了命地把把段青和段响往死里逼。
段响和段青两个人苦苦支撑,这四个人也没落什么好。
左鸿的头发和陆风的胡子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两个人身上黑一块白一块,被段青烧的狼狈不堪。
霍闻先一头冷汗,断了一条手臂,一点力气使不出了。
汤承好点,但是喉间的青紫明显的映在他脖子上,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段响为了保护段青,背后被汤承狠狠拍了一掌。
整个人现在就是强弩之末。
左鸿和陆风对视了一眼。
风杖齐出。
段响一个转身推开了段青,一面铁墙挡住了左鸿的风刃。
却挡不住陆风的拐杖。
段响登时口吐鲜血,向前趔趄了一步。
他怒吼一声,“这么死了岂不是太过无趣!”
铁墙瞬间瓦解又重组。
左鸿瞳孔骤缩,想往后退却依旧来不及了。
铁皮夹杂着土块顺着她收回的风势团成一个球,把她紧紧裹住。
段青趁机腾飞到空中,大火从空中吐出。
顷刻间吞噬了整个球。
左鸿被困在火球里面,再难逃脱。
陆风连忙引水去救,灭了火,那球已经被烧了个结实。
汤承一脚将黑球踢下台。
左鸿的尸身混着土块,冷在一边。
汤承冷哼一声,哑着声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他佯攻段青,手臂一转,又掐上段响,段响刚刚一掌拍在他喉间,这个气他可咽不下。
霍闻先和他一起发力。
一个攻上一个攻下,段响纵然天大的本事,也再难逃脱。
“响叔小心!”
段青在空中想回身支援。却被陆山挡住去路。
段响周身气势暴涨,鲜血撒在泥土里。
霍,汤两人全力一击。
土墙被震了个粉碎。
“响叔!”
段响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下台子,不知生死。
霍闻先一直忍着一口气,现在就剩段青一人,他不愿出手,于是席地而坐,休养生息。
现在就剩下段青一人。
汤承和陆山对视一眼,正要齐下杀手。
两人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凉。
汤承阴森森地笑道:“速战速决。”
陆山抢先挥起拐杖,段青拧身躲过。汤承一双铁手,照着段青心口掏去。
她要是慢了一步,登时就要被剖心剜腹。
两人围攻一个,怎么着也不会输。
段青满心记挂着段响,她本就体力不支,现在更是危在旦夕。
高手之间的对决,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生死就在一瞬间。
哪里容得下她再分神担忧段响。
眼看着段青一个不察,全力去防拐杖,却把背后空门大开。
汤承像见了血的鬣狗,铁爪就要抓进段青后心。
刚刚触及段青后背。
他指尖好似冻住了,再也前进不了半点了。
汤承手只能往旁边偏离半点,抓到了段青的手臂。
可怜段青刚撞上没多久的手臂,又生生被扯了下来。
段青忍着痛猛然转身,拨开汤承。
陆山质问道:“你怎么回事!”
失了先机,他只能一脚踢上段青后背。
汤承来不及答话,段青就被踢了出去。
陆山大喝一声,“这剿灭段氏的功劳可是我的了。别怪老哥不让你,刚刚机会可是给你了的!”
陆山双腿一点,跟了上去。
空中水幕突然炸了开来,噗嗤一声。
水势凶猛,打在陆山身上。
陆山被水浇了个落汤鸡。
“是谁在搞鬼?!”
陆山气得不行,提了拐杖又要上去。
霍闻先起身拦住了他,“等等,这水有诈。”
“段青呢?”
陆山气急败坏,“谁知道她藏到哪了?我看她能躲到几时!不过一个水幕,也敢拦我?!”
“一张水幕自然是拦不住,你伤段家的人,我要在你身上全部讨回来!”
一个凌厉的女声从上方飘来。
陆山抬头一看,无数冰刺飞来。
他慌忙地转拐格挡。
霍闻先皱着眉头跳下台子。
汤承用他的铁臂把自己护了个十成十。
汤承不耐烦道:“你是谁?段家干你什么事?”
他振臂一挥,迎着冰刺顶了上去,原来上面是一块硕大的冰层。
汤承冷笑一声。把冰层捣了稀碎。
等他在落到台子上,就见陆山和霍闻先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
一个女人站在中央,怀里抱着晕过去的段青。
段青断臂的伤口已经被冻住。
她缓缓转过身。
汤承震惊地看向陆风。
这不是姜墨又是谁?!
那谢乌白呢?
难道谢乌白也已经死在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