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感谢第二位患者发言,看来我们第二位患者也是被医院洗脑得透彻啊!
现在有请第三位患者发言。”
“哇,发光的球!”
在主持人话落的同时,一道稀奇地感叹声响起。
时欢听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声音,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同时,又好奇对方该如何作答。
“哇,求会讲话哈哈哈,好可爱好好玩玩,这里是哪?”声音逐渐癫狂,但很装。
一耳就能听出来端倪,除非对方能一直保持这副模样直到梦魇结束。
“……噢,看来我们第三位患者并不想暴露自己呢,不过没关系,我们并不会逞强。”
主持人表示遗憾,转头便让第四位发了言。
第四位没有说话,沉默得让时欢感到不安。
毕竟沉默是他在这短时间内想到,能够避免暴露自己的办法。
奈何这种想法不止他一人能够想到。
在他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直沉默下去绝不是最优解。
“噢,看来第四位患者并不相信我的为人呢,那有请第五位患者发言!”
主持人高昂的声线打断了时欢的思绪,也就在他回过神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所处的黑色方块突然亮了起来。
这也就是前面几人所说的发亮吧?
这种亮得如同萤火虫却又将整个空间照满,是种难以形容的亮,是类似于高斯模糊的亮。
有种四面八方全是视线,透过光亮把他照得一览无余的错感。
时欢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同前面一样选择了沉默。
不过他顺带随地大小躺,眼睛一闭就是睡。
努力地打响呼噜,让自己沉浸在梦乡。
呼……
呼……
呼……
在不知道发出多少个鼾声后,亮光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黑暗。
但他却能感受到,这与刚才的有所不同。
那种窥视感没有因为光亮的消失而消失,反而成为了他们很好的掩护色。
时欢闭着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继续打着他的呼噜。
就凭他搞监视这一点,就不太可能是医院的对立面,或者正派的一方。
“哦,好吧,看来我们的第五位患者听得睡着了呢,那就有请第六位患者发言吧。”
主持人再次发出遗憾地感慨,转而又让第六七八九十位患者发言。
其中六九患者装疯卖傻,第十患者沉默不语,而七八两位患者虽然发言了,但将信息透露得隐晦至极。
不好懂,反正时欢基本没听懂这俩在说什么,或者说交换了什么信息。
他只能隐约地听懂这两人的确在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中藏了什么。
“无依无靠,脑子混乱,避免不了,人间险恶,不想饿肚子就要听话,可是不叛逆就会无依无靠,三个臭皮匠只会害自己五个朋友思想不会有。”
“一一一,二二二,三三三,好简单好简单,好可怕呀好可怕,做不到一就要没脑,做不到二就要挨打,做得到二就会没一,做不到三就会挨打,做得到三就会没脑,左右都是难。”
到后面十一十二十三基本都在沉默中傻笑。
没有人透露任何有用的讯息。
时欢也在一阵停一阵笑中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准时响起铃声。
“……”
时欢睁开眼,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天花板,余光瞥见还在一旁傻站着的时迎一。
他缓缓起身,无视一旁像人机的时迎一,脑中复盘着昨夜的那场梦。
有用的信息无法就第七八位患者提供的两条。
但这两个人究竟在表达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您醒啦?”
时迎一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时欢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坐起身的模样,在沉默中沉默。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直到又一声叮铃铃打破了这份宁静。
门窗上忽然探一个护士的头,并朝两人抛了个媚眼。
时欢一阵恶寒,还没等他说上点什么,门外的头一歪,嘴角一翘,血液便不断从头顶涌出。
眼睛睁得很大,瞳孔也伴随着血液流淌不断扩大。
直到血液填满眼眶,两颗眼球完全被血液挤压脱出眼眶,砸在窗上。
带着大量血液沾染窗户,流下一道道血痕,直到门缝一点点漏出血液。
“嗬……嗬……嗬……”
“嗬…嘻嘻…嗬…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在血液不断渗进来的同时,四周到处回荡起奇怪的笑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
这是在……干嘛呢?
时欢看着这一幕不由挑起眉头,转头看了眼时迎一面无表情的……纸箱。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一片猩红,抬手就是一拉。
砰!
门被他大力拉开,迎接他的不是任何妖魔鬼怪和一身血,反而是个亲和有力的笑容。
一位护士站在门外,一只手推着治疗车,一只手还悬在空中似乎是要开门。
在时欢开门的那一刹那,她露出一瞬惊讶,转而便是一张和煦的笑容。
“13号,怎么了吗?”
“护士小姐,这么早来干什么呢?”
时欢回给对方一个笑容,随口问道。
“当然是来量下你的体温和指脉氧啊,你昨天不是去找主治医生看过问题了嘛,医生让我们多观察一下你的生命体征,所以这不就来了嘛。”
护士自然地解释着,见时欢抬了一下头,她跟着也看了一眼。
是天花板上吊着的电子屏幕,上面正用红色大字标着时间。
06:05
“啊,不好意思,是我吵到你睡觉了吗?”护士好似理解了一般,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歉道。
“是有一点。”
时欢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但在心里拒绝了她的道歉。
“那可以量了吗?”
护士推着她的治疗车在时欢面前晃荡,时欢侧开身子让对方进入病房。
她同样是无视了站在床头的时迎一,指示着时欢坐下,一顿简单量过之后,她便转身离去。
“不打扰了哈,你继续睡。”
“嗯。”
简单回应完护士,他便躺上了床,再一次直视起了天花板。
一一一,二二二,三三三,好简单好简单,好可怕呀好可怕。
做不到一就要没脑,做不到二就要挨打,做得到二就会没一,做不到三就会挨打,做得到三就会没脑……
时欢皱着眉头,将第八位患者所说的话放嘴里来回咀嚼,却始终想不到个所以然。
所谓的一是什么?二、三又是什么?为什么做到了二,一就会消失?
这一二三是不可缺失的吗?
他垂下眼眸,脑海中到处飘过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