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晚过去。
本来想出去探索的几人,因为梦魇之外的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丝毫将其抛之脑后。
但隔壁房里的三人却不似他们这般有恃无恐。
说到底,他们的任务只是逃离歌剧院,一味追求真相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趁着夜光正好,三人悄悄走入了黑暗中的歌剧院。
当然,他们还是有询问路阿姨是否跟去。
毕竟她之前貌似在跟时欢联合另外一批玩家。
有些意外的,路阿姨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走在他们身后的目光,带着隐晦地打量。
高叔隐隐察觉不对,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站离几人半米外。
藏匿于夜色的歌剧院,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有大概的色块拼凑在一块。
视线受到阻碍,其他感官逐渐变得敏感。
尤其听力。
走在安静的过道上,双手不自觉地摸索着墙壁与身旁人。
四周除了呼吸与脚步声,还有四面八方隐隐约约传来的弹奏声。
可能是钢琴,也可能是小提琴、大提琴,亦或是其他什么。
各种声音杂糅在一块,井然有序不显吵闹,反而带着一阵风,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前进。
也不知心中是否后悔在夜晚做出如此莽撞的决定。
高马尾抚摸着胸口,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站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其余人见状,以为她遇到什么事,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高马尾的方向,等待着她的回答。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话还未说出口,身旁的路阿姨轻抚上她的背,带着安抚的语气却说着毛骨悚然的话。
“孩子,是想去看看吗?”
高马尾瞬间汗流浃背,明明是用温和的语气说出口,却总让人感到冰冷,胸口的沉闷随着对方的不断抚摸,变得愈发窒息。
仿佛下一秒她便感受不到空气进入口腔。
“……好。”
不知怎么的,不停打颤的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并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惊恐的答案。
…
…
【叮——玩家高薇死亡,死亡原因:来自游魂的反击】
早上五点多。
一宿未眠,不掉絮絮叨叨的几人,在听到系统播报的时候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彼此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发觉没少人后,便将注意转移到了时欢身上。
刚想趁此机会小憩的时欢,迎来几人灼热的视线,不由一愣。
在听清楚系统播报后,他也不由皱起眉来。
这……
死的谁啊?
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用力撞开。
几人将视线从时欢移到对面闯入人身上,之间一身狼狈的段发正背着断了双腿的高叔艰难地爬行。
她喘着出气,鲜血淋在脸上模糊着双眼,她依旧在往几人所在地方位一点点爬行着。
顿时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是血混合着某种液体所散发的恶臭。
黑西装几人见状,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好心地将人抚到一旁床上休息。
凑近了几人才注意到,高叔的双腿并不是被直接砍断,也不是被扯断的。
而是被一点点腐蚀出来的结果。
被腐蚀出的血肉坑坑洼洼,焦黑中透露出的红白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女高音忍不住皱起眉头,小提琴手快速从系统背包中掏出绷带想给人捆上。
被抬上床的两人,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段发见状对其摆了摆手。
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空洞的眼眸逐渐凝聚,她轻手轻脚地做起身,抬手拍着自己的背。
在彻底缓过来后,她转头看在还有轻微呼吸的高叔才卸下气来。
“被阴了。”段发沙哑着声音说道,“治不了,高叔的腿被外面的湖给吞噬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黑西装见状,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对方,“还有刚才的播报,你们遇到什么了吗?”
段发接过水,喝了几口后,喉咙的干涩被水抚平,她抬眸看了时欢几秒,确定没任何反应后才缓缓道来。
“那个姓路的!”段发咬着牙,捏着水瓶的手不自觉收紧,“她这个贱骨头!信什么邪教能让她逃离世界的苦难,还说什么只要给祂献祭几个人就可以复活她的孙子!”
“嚯,”余闻客双手插兜,听着这熟悉的对白,莫名心虚地扯出个微笑,“然后呢?她信以为真,疯狂为邪神献上自己的真心?”
段发点头:“对!她还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孙子让我们忍一下,很快就结束了。我真的是操蛋了!说得倒是轻巧,她怎么不去死一死!”
余闻客听完若有所思,转而又指了指一旁还躺着,不断往外冒血的高叔问道:“这个人呢,怎么处理?”
段发无奈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高叔为了救我跳进湖里了,打捞上来人就已经这样了,我也试过好多急救的药了,没一个有用,他的生命就像是被什么夺走一样,不断流逝。”
“是那个邪神吗?这个阿姨搞的献祭?”黑西装联想着她之前说的话,灵光乍现。
“也许吧,但被腐蚀掉的双腿也没办法复原,如果是要生命力这种意识的东西,身体也没办法被修复吗?”段发奇怪的问向黑西装。
黑西装沉思数秒,好似在回想着自己之前过梦魇的情况,又不禁蹙眉。
“按理说,应该可以恢复的,但是为什么不行呢?”黑西装边说着,边掏出自己的急救包,“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他便上手对着高叔一顿输出,什么丹药、包扎、药粉等等,能用的都被他用上了。
段发见状,欲言又止,也没有阻止。
只是闭了闭眼,缓和着心神。
时欢看着两人的模样,转头看见余闻客对着自己眨了眨眼,一脸期待样。
他用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余闻客回以微笑,默默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院长,这件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
时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同样回以微笑。
“站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