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道女声,包含着许多情绪的女声。
她的声音响彻云霄。
穿过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段发只感觉自己耳朵流出了血,好像还不止耳朵。
眼眸也逐渐被鲜红的眼神糊满,顺着眼眶流入湖中。
湖中死死拽着高叔的那几只手,在听到那声呐喊后,个个如同鹌鹑般缩回了湖底。
也借此,成功将高叔拉出湖中。
路阿姨好似被什么缠住了,丝毫没空理地面上的两只蝼蚁。
段发见状立马拉着高叔上了岸。
貌似路阿姨还在畏惧着什么,而那道叫声的主人也在跟路阿姨对峙着。
见状,段发一路拉着高叔,绕开天上的路阿姨躲到歌剧院后边。
也正好是他们进入歌剧院那地下室入口的位置。
高叔在掉下去后,整个人脑子就陷入了混沌之中,也不知道是被湖泊影响的,还是路阿姨搞得那些玩意。
但至少他还活着。
他救了段发,段发自然不会抛弃对方。
虽然是她的愣神害了对方,也害了自己。
前面危机四伏,段发也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头顶人不断的挣扎与念叨。
什么神求世人,慈爱众生,什么乱七八糟神神叨叨的。
段发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想拉着断了腿的高叔跑进歌剧院内。
奈何路阿姨并不给两人机会。
一道红罩直直盖住两人,丝毫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段发尝试攻击红罩,结果被反弹回来的攻击伤得四肢无力。
目前为止,路阿姨还没有动手解决他们两个,应该还在跟那个女声主人打得有来有回。
只要路阿姨不占据上风,他们还是有机会逃命。
见状,她不再逃跑,而是将注意放到高叔身上。
尝试好几种恢复药剂,却都无济于事,她只能一点点地感受着身旁人的生命流逝。
高叔意识模糊,却依旧在念叨着什么。
段发凑近去听,便听到了什么邪神、献祭他们、驻扎梦魇、复活孙子等等字眼。
当她再仔细听时,高叔的声音便断了。
大概是完全晕过去了。
段发总结着他的话语,路阿姨那边也好像取得了短暂的胜利。
她飘到两人跟前,念叨着一大段听不懂的话语,看着他们的眼眸无比炽热。
隐隐约约间,她听到了路阿姨的喃喃低语。
“只要你们死了,乖乖就能复活……祂一定会帮我的,我都为祂献上了如此的诚意……乖乖,等着奶奶,等着奶奶……很快的,很快的……”
段发听懂了,段发了然了。
四周随着路阿姨的碎碎念,逐渐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字符包围住两人。
段发暗道不妙,立马打起了嘴炮。
“你这样做真的考虑过自己的孙子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路阿姨停下了动作,她看着满脸血的段发,没有了之前的慈祥,她冷冷道:“就是因为考虑了,才会如此!”
她说话的同时,段发耳边也响起了系统的警告声。
【警告!警告!警告!发现献祭类偷渡者!系统将终止其偷渡!玩家请保证自身安全!】
系统语气相比之前严肃许多,段发也听懂了它话中的意思。
无非就是,献祭它会毁但并不能保全他们俩,他们要的安全无暇顾及。
“很快就结束的,你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很快的,你们会无声无息的死去,不会有任何痛苦。”
路阿姨笑着说出这段话,段发一个字也不信,只是默默将高叔背在背上,缓慢挪动到红罩边缘。
靠近地下室,护着高叔,紧咬牙关,天空忽然盖上一层乌云,一道雷直直朝他们的红罩顶上劈来。
轰隆一声,红罩直接被劈散!
段发趁此滚入地下室,快速掏出楼梯爬进歌剧院内。
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躲过一个又一个偷袭的透明人跑回了宿舍区。
知道自己房间应该没人,她直截了当地砸开隔壁房间的门。
就此,与另外六人相遇。
高叔死亡,然后她开始讲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事。
“也就是说,这一切并不在系统意料之内?”小提琴手听着她的描述,皱着眉总结道。
“这不废话吗?路阿姨不是玩家吗?玩家搞出献祭这种骚操作,谁能想得到啊。”黑西装反驳道。
“嘶,那现在怎么办?真相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任务好不容易快要完成,结果被一个玩家搞得措手不及。”女高音担忧道。
“那个叫声是不是就是幕后boss,我们要找的烧了歌剧院的人。”
余闻客不合时宜地插上一嘴,其余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他回以微笑面对。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要是梦魇真的被毁了,系统应该会把我放走,现在还没通知应该还在和那个路阿姨死磕。”
“也可能真被偷渡进来了,系统无暇顾及我们。”百斩幽幽补充道。
众人:“……”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偷渡进来跟系统斗得有来有回,这种应该很强大吧?真的是邪神吗?”段发问道。
其余人听着她的问题,都无奈摇头表示不清楚。
时欢则是趁着空闲在心里偷摸喊了喊系统。
系统烦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怎么了?现在情况不太妙,虽然阻止了她的献祭,但陆续两个人的死亡又让她的能力大大提升,要是再死一个恐怕真要被她偷渡成功了。】
“真的是邪神吗?”时欢问出了他最想清楚的问题。
系统回了个礼貌微笑:【怎么可能,要真是神,怎么可能要靠献祭来偷渡,有个大于父亲权柄的家伙,一下子就能抢到一个梦魇的控制权了,要靠五花八门来偷渡的家伙,顶多是被神分出的一丝拥有智慧与权力的存在。】
“这样啊。”
时欢若有所思。
“那偷渡是怎么做到的?还有各种各样,他们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系统:【你要知道这个干嘛?】
“没什么,好奇问问,”时欢被这么反问,面上平静无波,心跳却一点点加快,“毕竟我还从来没想到过梦魇还能被偷渡,而且他们偷渡来干什么?”
系统:【这样吗?偷渡大概是为了……抱歉呀,哥哥,父亲被吵醒了,不能跟你说话了,下次见。】
“拜拜。”
时欢遗憾叹气。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