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顾文盛打来的，顾亦安不敢不接。他有预感爷爷说的是关于慕舟仪的事，所以特意走远了一些，不想让程霜听到电话内容。
他清了清嗓子：“喂，爷爷。”
顾文盛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亦安，听你妈说，你去北城玩了？”
顾亦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山水，才回答：“嗯，跟朋友来滑雪。”
“舟仪要回来了，你知道吧？赶紧回来。”顾文盛是不容得顾亦安有一丝拒绝的。
“我知道，我过两天会回江城的，我这边刚跟朋友聚上。”顾亦安握手机的力度不小，指节尤其突出。
他一直皱着眉，程霜也就猜出来这通电话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望着平静的江面，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话，今晚就买票回来，舟仪还等着你去机场接她，怎么能让女孩子等你，像话吗？”顾文盛那边有事在忙，也不打算跟他多说：“你年纪也不算小了，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还分不清吗？”
顾亦安的眼眸垂了下来，“好，我买明天的机票回江城。”
挂了电话后，顾亦安没有马上回去，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整理思绪，把脸上的阴霾都扫掉后，他重新挂上了笑容。
回到折叠椅上后，他一只手接过鱼竿，另一只手钻进程霜的手心，与她十指相扣。
“怎么了？”程霜透过他的笑看到了心事重重的内心。
“我家里有点事情，明天得回去了。”顾亦安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盯着他们紧紧握着的双手。
昨天才来，怎么明天就要走了，程霜有点不舍得。
“对不起，这次过来没能好好陪你。”
“没有，”程霜微微摇头，“是我没能好好带你玩才对。”
她也低下了眉眼，“要是知道你家里有事，就不让你过来了，这么折腾。”
“不折腾，能见到你很开心。”不然这个寒假，他不知道要在梦里找她多少次。
不舍的情绪占满了程霜的心房，只想紧紧地挨着他，什么也不说。
顾亦安看出了她的情绪，把鱼竿放到一旁，张开双臂把她拉到了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心揪成了一团。
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鼻尖闻着熟悉好闻的香水味，程霜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没关系，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就可以见面了。”
“嗯，我给你买飞机票，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顾亦安不想让她坐火车，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他只想快点再见到她。
“不要，”程霜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不是跟你说了不方便吗？你现在也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知道，我给你订车，司机会送你去机场，你不用担心。”顾亦安盯着她微张的嘴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哑。
虽然程霜知道他有的是钱，但总归不是自己的钱，花着不舒服：“太破费了。”
“没多少钱，我愿意给你花。”话音刚落，他便把头低了下去，吻上那一片柔软香甜的地方。
“嗯~”这个吻对程霜来说有些急切，但很快就给了他热烈的回应，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寻找更舒适的姿势。
一阵微风吹过，程霜的发梢拂过了顾亦安的侧脸，心痒难耐，他加深了这个吻，不由得发出了一些声音。
周围过于安静，又是在户外，程霜觉得羞得不行，也害怕被人看见，推着他的肩膀要往后，但顾亦安没亲够，紧紧跟随着她的唇，不让她走。
程霜有些恼了，开始用力捶打他的肩膀，顾亦安这才把人放开，两人都喘得厉害，分开后都说不了话，看着对方慢慢调整呼吸。
“这是在外面，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程霜想骂他，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顾亦安听了只感觉她在撒娇，但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过火了，他擦了擦还残留在嘴唇的不知道是谁的液体，勾着嘴角说：“知道了。”
他们最终一条鱼都没钓到，腻歪着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打算回县城，那会儿已经是下午，他们连中午饭都没吃。
这一顿程霜说什么也要她请，她带顾亦安去了一家小餐馆，炒的都是一些当地的菜色。他们去得晚，店里空旷得很。
“虽然看起来环境一般，但是味道还可以，是我们这里生意最好的餐馆之一，你点吧！”程霜把菜单递过去给顾亦安。
“啤酒鱼、醋血鸭、炒河虾、再来一个炒时蔬。”他跟老板点了这四个菜。
“老板，再加一个芋头扣肉哦！”程霜想让顾亦安试试他们这里的芋头，又粉又糯。
“吃得完吗？”
“吃不完也没关系，试试味道呗！”她再怎么抠门，也不会在请顾亦安吃饭这件事上抠门。
顾亦安心里一暖，“谢谢，我这两天真的挺开心的。”
等上菜的间隙，顾亦安打开手机看明天的机票，顺便帮程霜看开学的机票，看买哪一趟更合适。
“你哪天回学校？”
“初八。”程霜给顾亦安倒了一杯热茶，“早点回去做兼职。”
茶水还冒着白汽，顾亦安吹了吹，“没必要吧，你在家好好玩，不用担心钱的事。”
“不行，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我。”就算他们是认真谈恋爱，程霜也不打算要他的钱，偶尔发个红包、送个礼物可以，养着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行！”他确实没资格管她太多。
顾亦安订了明天中午回江城的机票，给程霜买了初八下午飞江城的机票，然后把订车的小程序推给她。
程霜点开那个小程序，发现居然是南城当地的小程序，她一个本地人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惊奇地问道：“你在哪里发现这个的？”
“来之前做攻略的时候发现的。到时候你提前一两天订车就好，现在订还太早。”
“嗯，谢谢。”她谢谢他愿意对她这么好，如此普通的她。
菜陆续上来，程霜都让顾亦安先尝，逐一做评价。
顾亦安尝了好几道后，觉得太惊喜了，“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你们这里的菜会很清淡，没想到居然都这么重口味。”
顾亦安的味蕾收到了多重刺激，辣的、酸的、麻的。
“我们这里的口味才不清淡呢，很喜欢吃辣椒的，不过我自己倒还好。”青春期的时候长痘，程霜忌口腥酸辣，吃着吃着就习惯了，这些当地菜她也觉得有些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