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以为是谁跟她打招呼，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但她看到是李泽添的脸的时候，嘴角一秒落了下来。
最近碰到他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程霜在心里暗暗吐槽。
李泽添正好站在一束追光下，正好把脸上的笑纹照得一清二楚，看了让人心里发毛。
他抬手晃了晃杯子里的液体，问程霜：“要不要一起喝点？”
“不用，谢谢。”客气完后程霜没想继续搭理他，继续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VVIp包厢的空间大，两个社团的人又多，所以一直有人走动。再加上震天响的音乐声，程霜没察觉到有人在背后跟着她走，边走边观察她的背影，眯着眼，直勾勾。
直到她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才发现李泽添一直跟着她，跟她同步在沙发坐下。那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两个人坐下之后中间一点缝隙都没有，大腿挨着大腿。
程霜这边是边缘，没办法再往外移，她看向身边的人，板着脸，语气也算不上好：“你可以往那边挪一点吗？太挤了。”
“可以。”李泽添抬起屁股往他的右边挪了5厘米，但上半身没挪，整个人往程霜那边倾斜。
干坐着也是干坐着，程霜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抿着喝，喝完这杯酒就溜。她不愿意看李泽添，也不想跟他说话。
但就仰头喝酒时的这么一点余光瞄过去，她就能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
她慢慢地放下杯子，忍不住问了句：“你不去跟其他人一起玩游戏吗？”
“我今天不想玩。”李泽添又慢慢挪近，说话的声音特别低沉：“还是你想玩什么，我陪你玩。”
“不用。”他实在靠得太近，她想要往后靠远离他。但她背部先碰到的不是皮质的沙发壁，而是一根坚硬的东西。
她皱着眉往后看，看到一条手臂横在那，手掌张开。她顿时感到一阵反胃，也实在待不下，直接起身，背上包，走为上策。
李泽添看到她想走，人也慌，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人就跑了，这还怎么追？
“程霜，别走嘛，刚来，再玩会儿。”他揽上她的肩膀想带着她往下坐。
程霜的一字肩毛衣早就慢慢滑落，他盯着那块小麦色的肌肤很久了，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把。
再高大的女性在纯力量方面也比不过男性，别提是李泽添这种有运动习惯的男性。程霜已经很努力抵抗，还是被他带得往下坐。
还要忍受他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肩膀抚摸。
“李泽添你有病吧，手痒就剁掉！”程霜伸长手臂捞过桌面上的一杯酒就往他脸上泼，杯子也一并往他身上扔。
杯子从他身上滚落到地板上，碎了一地。
她斥骂的声音和杯子破碎的声音没能盖过包厢里震天响的音乐声，所以没引起什么波澜，除了旁边的几个同学看了一眼。
他们有些人以为他们在搞情趣，有些人则是不想多管闲事。
李泽添一松开她，她就站了起来，快步往包厢外面走，她真怕他再次追上来。她甚至都没敢坐电梯，走的楼梯。
走到的门口的时候，迎面撞上要进来的一个人。
一个走得快；一个没看路，低头看手机，撞了个满怀。
程霜摸着自己的额头退了一步，正想问候面前的人为什么不看路，一抬头就把话憋了回去。
顾亦安还没看清人就先说了“不好意思”，看清之后，也说不出话了。
两人都没想到能在这遇上，相对愣了几秒，最后是程霜先移开目光。
顾亦安觉得她慌慌张张的，便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着急回寝室而已。”她不想跟他说刚刚发生的事情，但她还记得他点的止痛贴外卖，“对了，谢谢你的止痛贴。”
“嗯？”顾亦安以为她不会知道是他送的，但既然她猜出来了，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问她：“有用吗？”
程霜点了点头，“有，我先回寝室了。”
顾亦安微微颔首，抬步往前走，摁下电梯。
程霜也继续往前走，忍着想要回头的情绪，不断跟自己说顾亦安只是一个普通同学而已。她觉得今天自己的表现很棒，在他面前没有露怯。
顾亦安进了电梯后还一直摁着开门按键，只想多看她几眼。今天的她，漂亮得过分了。
可是想到刚刚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对话，他心里不由觉得憋。
顾亦安今晚被叫回家里吃饭，所以本来不打算过来参加篮球社聚会的，但几个玩得好的同学的一直在群里“轰炸”他，非让他过来一起玩。
他拒绝了几次都拒绝不了之后才打算过来看一眼。
他进了VVIp包厢看到蓝雨之后才知道是和礼仪部一起聚会，怪不得刚刚会在楼下碰到程霜。
蓝雨跟顾亦安打了个招呼后，八卦之魂缓缓燃起，开始在包厢里寻找程霜的身影，未果。
她无奈地摇摇头，一个没注意，又给这个程霜溜走了。
顾亦安前几天喝醉之后，暂时已经不想碰酒了，就没往人堆里走，也想找个角落坐着。
但他人都到场了，不可能被忽视。人刚坐下就被起哄着要敬酒，毕竟篮球社90%的经费出自他手。
他不得已喝了几杯，但把邀请他去玩游戏的人都给拒绝了。
李泽添从厕所清理完出来后坐到了顾亦安旁边，他今晚确实不怎么想玩游戏。
“你这怎么弄的？”顾亦安朝李泽添那湿了一片的衣服扬了扬下巴。
李泽添捋了捋还挂着水珠的头发，“被喜欢的女生泼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看着心情还挺美，给顾亦安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解地问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受虐狂啊，被人泼了还乐，你确定人家不讨厌你吗？”
“讨厌不至于。”李泽添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又有点小钱，追到程霜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她泼我，我还觉得她挺带劲，我感觉我陷得挺深。”
顾亦安不理解，但尊重。
“祝我早日追上吧。”李泽添拿起酒杯，示意两人碰一杯。
顾亦安没说话，但也碰了一下杯，一口闷了那杯又苦又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