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去一看,洞口连接城市下水道,下边就是虽然不深,但显得非常污浊的脏水。
一帮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从洞口钻出去,跳进下水道。
丁耀东咬牙切齿地嘀咕。
“这个金大华,还真踏马够狡猾啊,把洞口凿到下水道里,他很可能顺着下水道,离开城市,逃向荒郊野外。”
忽然,一个队员惊喜地指着左边。
“队长,瞧,那里有脚印,金大华肯定朝那边跑了,看这脚印还挺新鲜,我们赶紧追,没准能把他缉拿归案!”
丁耀东定睛一看,果然!昏暗的下水道里,在污水和淤泥之间,隐隐出现了几个脚印。
他心中一急,赶紧把手一挥。
“追!赶紧追!”
大伙儿立刻朝前追去,不惜把脏水踩得到处飞溅。
追着追着,丁耀东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喊了起来:“郝兄弟呢?”
他赶紧扭头一看。
只见郝牛还站在原地,看起来有点孤零零的。
丁耀东喊:“郝兄弟,还不赶紧跟着我们追!”
郝牛却摇了摇头。
“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金大华并不是朝你们那边跑?”
一帮人赶紧顿住脚步。
丁耀东诧异地问:“我们都发现脚印了,就是朝这边的,咋可能不是,难道你发现了啥新线索?”
郝牛说:“我没发现啥新线索,但琢磨着,金大华这么狡猾的人,之前的掩饰都相当不错,而这几只脚印却挺明显。”
“我怀疑是他故布疑阵,引你们朝那边追,其实他是朝另一头跑了。”
他朝右边指了指。
顿时,一帮队员面面相觑。
有人问:“你有啥证据证明,金大华是朝那边跑的?”
郝牛坦诚相告:“我没证据,纯粹一种直觉,金大华可是老狐狸,哪怕跑得再慌乱,都不可能出现这种疏忽。”
一个队员没好气地说:“他再狡猾也该有个度吧,他怕都想不到,我们能找到地下室,哪怕找到了地下室,也找不到他逃跑的洞口。”
“所以,他应该不会再那么处心积虑,来个声东击西啥的。”
丁耀东也把头一点。
“是啊郝兄弟,你又拿不出啥新线索,光靠直觉,很难说服我们。”
郝牛淡淡一笑:“我并没想着说服你们,大家要追,尽管朝那边追,我就往右看看。”
他一扭头,朝直觉选定的方向大步走去,同时向后一挥手。
“丁队长,看谁运气比较好,抓住那家伙,可别忘了,要是我抓住了,这奖金啥的不能少。”
他一边说,一边越跑越快,还跑得跟一般人不一样。
像丁耀东他们,直接在下水沟里跑,把自己搞得臭烘烘的。
而郝牛,避开脏水,左边蹬一下,跳到右边,右边蹬一下,又跳向左边。
他就像一条敏捷的狼,迅速消失在下水道那一头。
顿时,剩下一帮人大眼瞪小眼。
一个队员问:“队长,现在咱们咋整?是按照自己认定的追,还是跟着他?”
其他队员马上发表意见。
“他确实有点能耐,能看出很多咱们看不出的东西,但这一回,不代表他就是对的,我觉得追着脚印最稳妥!”
“是啊,他要能拿出啥线索,证明金大华是朝那边跑,大家还相信他,可现在那边啥都没有,就这边有脚印,换谁都肯定要追有脚印的呀!”
“光靠直觉有啥用,直觉能当饭吃嘛!”
……
丁耀东抓了抓后脑勺,终于一声令下。
“咱们就朝这边追,确实这边把握大一点,光靠直觉不行,线索第一!”
他稍微回头,看着郝牛消失的方向,像自言自语。
“郝牛,我突然很想证明,这一回你错了,你追去的方向,是下水道的源头,深入城市。”
“而我这方向,才是往城外的!”
“我就不信金大华不往城外跑,还要跑向城内,也许这回是我赢!”
虽然他很钦佩郝牛,觉得这小子不简单,但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
要是啥事都被郝牛干完,他这个总队队长还拿来干嘛。
他就一心巴望,金大华是往他认定的方向逃走了。
他把手一挥。
“这是我们扳回面子的唯一一局了,只要抓到金大华,以后就没必要在郝牛面前低头做人。”
难得一个总队队长会说出这种话。
但一帮队员也纷纷附和。
“对,一定是我们把金大华拿下!不能再让郝牛这家伙骑在大家的脖子上了!”
他们呼呼呼呼的,朝前追去。
而郝牛孤身一人,朝认定的方向追。
这追出不到两三十米,他脸上就透出了微笑。
因为,直觉没错!
金大华认为追击者会被声东击西之术迷惑,不往这边追,所以在跑出几十米后,他已不再掩饰踪迹。
他也很灵活,是用郝牛左蹦右跳的方式,尽量避免沾上污水,所以两边都留下了不少脚印。
郝牛一口气追出起码两里路远,前面已出现一堵泥墙,显然这是下水道的尽头。
而头顶两米多的高处,就是井盖。
这一路上,周围虽然也有不少下水道分支,有污水流出来,可洞口很小,一条狗钻进去是没啥问题,但人是肯定钻不进去的。
所以,金大华绝对是从上边的井盖逃跑!
在下水道和井盖之间,还有镶嵌在洞壁边的铁爬梯。
郝牛顺着爬梯,爬了上去,伸手推了推井盖,井盖就稍微晃动起来。
他再用力一推,井盖一下子挪到了一边。
接着,他顺势跳了上去。
这里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小马路,甚至可称为巷子。
两边都是墙壁,路面宽还不到三米。
郝牛顺脚一拨,就把井盖盖了回去。
他朝地面一打量,脸上又透出一丝微笑。
地面明显出现了一些泥土印子,还有些新鲜。
虽然很淡,但逃不过火眼金睛的人。
它一路朝远方蔓延,哪怕越来越少,越来越淡,但机灵的人,总能追下去。
追!
……
金大华是个五十出头,又矮又瘦的男子。
这会儿,他已经钻进一间民房。
民房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穿得有些花枝招展的女人。
看见金大华钻进来,她赶紧起身。
“金爷,你这咋回事?有点慌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