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好傻,我早就该想到是你,也就只有你,才能轻易解开我的禁制,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此时的暗一,已然是与变成兵傀的黄彪一模一样,他此刻虽然还没有对妖娆出手,但是妖娆的心神已乱,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给妖娆带来了巨大压力。
“你说。”
妖娆喘息了几口粗气道:“既然你才是真正的黄彪,那为什么那个人也能操控这些兵傀?”
“哈哈哈......你以为这黑匣中又是什么?”
“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们黄家得到过远古巫族的一些传承,这里面便是从巫族那里传承下来的蛊毒。只要是在一定范围内,我都能与蛊虫生出感应,心念一动就能操控这些兵傀。”
妖娆这下懂了,那日的假黄彪故意发出了一些奇怪的音节,竟完全是在迷惑她和紫月夜,而真正操控这些兵傀的却是眼前这人。
此时的妖娆想通了一切,却是不愿真的闭目待死,出手便更加狠辣了几分。
“那你这个被制成兵傀的替身,应该就是你的二弟黄虎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兄弟,黄豹惨死在自己眼前,而黄虎更是被他亲手制成了不死不活的兵傀,黄彪一口怒气涌上心头,一抖枪头便向妖娆扎去。
黄彪人若猛虎枪似蛟龙,点点寒星攒射,道道枪气迸发,将妖娆打得连连后退。
而就在此时,云帆的耳中却是收到了妖娆的传音:“我几日前就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看在我并未揭穿你的份儿上,帮我一次,我妖娆以心魔立誓,过了今日必有后谢。”
妖娆身为成就金丹多年的修士,能发现云帆与那些行尸走肉有所区别,倒是不足为奇。
云帆虽然已经致力掩饰,却是掩盖不了妖娆的神识探查,只要是神识受到了云帆的干扰,就足以引起她的警觉,更何况此刻的云帆,根本就不曾受制于黄彪的操控。
“先将手环还来给我,然后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你去紫月夜身边帮我取一样东西。”
兵傀的肉掌堪比兵刃,妖娆不仅内腑受伤严重,她的后背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大滴的血液顺着裙摆滴落地面,她此刻已危在旦夕,所以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云帆的条件:“我妖娆以心魔起誓,今日承诺必为小友去紫月夜身边取得所需之物,若违此誓,心魔缠身,雷击而亡。”
妖娆说着便一甩手,一只手环径直向着云帆飞去,那手环尚未到得云帆手中,黄彪一枪就已经向着云帆扎来。云帆的金甲拳套上泛起一层红芒,迎着枪尖便砸了过去。
“你居然真的不受我的控制?”
云帆“哼”了一声,面色在瞬间化为正常,变拳为掌一牵一引,黄彪手中的长枪便已经被带着偏离了轨迹,竟是扎中了一边的一名兵傀。
妖娆此时已经提不起多少灵力,只能是依仗身法,趁着云帆的忽然插手上前近身袭扰,而云帆这一参入,立即就成了左右胜负的关键。
黄彪和云帆才一接触,便在技法上落下一筹,但也试探出云帆的修为并不如自己。
云帆的神识早就落在那柄被磕飞的匕首上面,趁着黄彪失神的刹那,那柄匕首就已经到了云帆的手里。
作为一名金丹修士的兵刃,这匕首自然也不是一件凡物,云帆一抓到手里,匕刃上激发出来的刃芒竟是比之前在妖娆手中还要更加璀璨。
云帆作为一名失败的尸甲兵傀,却是对兵傀身上的金甲和本身的弱点了如指掌。他每一道剑芒都能准确地透过甲胄的缝隙伤及尸甲的薄弱之处,不消片刻,就已经有三具兵傀丧失了战力。
再加上之前妖娆废掉的两具,此刻还能战斗的兵傀,就还只剩下四人。
“小兄弟,你我皆是深受其害,何苦要自相残杀,应该联手先拿下这个贱人才是。”
妖娆怕云帆受其蛊惑,急忙发声阻止:“莫要听他胡说!”
云帆“呸”了一声道:“你又是什么好人?我本就是来杀你的,谁要和你同仇敌忾?”
“不知小兄弟和黄某有何仇怨?”
云帆道:“我们一帐子人好好地在那里睡觉,却是被你们抓来,制作这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还我同伴的命来。”
话到这里,黄彪知道双方已是不死不休,如果他是云帆,也同样会选择先干掉最强的自己,剩下一个半残的妖娆,根本就不足为虑。
眼前这少年的修为,虽然是三人之中最低的一个,但是其技法之高明,身法之敏捷,不说养尊处优的妖娆难望其项背,就算是自己这厮杀经验丰富之辈,也是大大不如。
云帆加入战团没有多久,那些兵傀就已经被他一一放倒,当他展开轻吕剑诀与黄彪全力对决的时候,黄彪对于他的可怕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若是没有妖娆在一边袭扰,或许他还能略胜云帆一筹,但此时却是感觉处处受制,云帆的每一击都能直指他的破绽,自己手中的长枪,却根本施展不出应有的实力。
整个洞厅被打得碎石簌簌而下,四壁的灯火也已经灭掉了十之三四。云帆暗骂自己愚蠢,一道掌风扫过,又打落几处灯盏,妖娆也立即反应了过来,挥掌便向仅剩的几处灯盏扫去。
黄彪大叫一声不妙,他如今神识尚不能外放,在黑暗之中自己必定要吃大亏,抡圆了长枪使了一招神龙摆尾,匆匆丢下了一物,便向甬道出口窜去。
“小心有毒!”
一团黄色的烟雾弥漫开来,云帆提醒了一声,摄起地上的手环便迅速追了出去。
一个黑点直扑崖外的海边,云帆紧跟在后面,直向海边的几艘小船掠去。妖娆摇摇晃晃地从洞口出来,手里则还提着早已经凉透了的铭少主。
她之前就在其身上找到了一张神识玉符,并且已经捏碎,百息过后,紫月夜的身影便忽然出现,瞟了妖娆和铭少主一眼,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妖娆紧靠在山壁上,有气无力地道:“黄彪未死,偷袭了我又杀了你的弟子。”
简单的听了几句,紫月夜的身影则再次消失。妖娆顺着山壁缓缓坐下,在铭少主身上翻找了一阵,取出来两个玉瓶,分别倒出了一粒丹药,纳入了口中。
黄彪和云帆各自驾了一艘小船,一前一后离开了星岛。云帆自忖,如果手段尽出的话,独战黄彪他也有把握能够战而胜之,因此便一路追了下去。
追出了三五里,又重新进入了浓雾之中,黄彪心下稍安,他对这附近的海域熟悉无比,总有办法甩掉身后的尾巴。
而云帆也同样是心中窃喜,只要脱离不了我的神识锁定,在这雾气茫茫的大海上,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又追出了十几里,云帆却是心中一跳,一掌将坐下的小船击出来一个大洞,人也随即翻身潜入了水下。
“刚才那股强大的神识,必是紫月夜无疑,他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
云帆不敢停留,忙换了一个方向,混在一大群鱼群中间向着远处游去。黄彪本能地生出一丝警觉,却又不知危险是从哪里而来,只好加倍地催发灵力,往陌生的大海深处逃遁。
“还逃得了吗?”
身后同样是一艘小船,却是如箭矢一般射来,直把黄彪吓得魂不附体。
“砰”地一声,紫月夜挥了挥拂尘,暗道:“晦气,居然就这么自爆了!也罢,还算是个果决之辈,刚才那个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能够传承我的衣钵。”
云帆褪去了身上厚重地盔甲,鱼皮制成的紧身衣裤使他更是如鱼得水。他紧贴在一条和他差不多体长的大鱼身侧,在水下不辨西东地越游越远。
紫月夜在海上寻找了两日,终是没能找到云帆,不免心中生出来一丝后悔。
“好滑溜的一个小子,或许我不应该先去杀那个黄彪,这样的弟子,可着实太过难得。”
惋叹了一声,紫月夜驾船而回,和妖娆细谈了一番,三日之后,星岛所辖的所有岛屿,便张贴满了云帆的画影图形,而这一切,云帆还都一无所知。
在一座无名小岛上,一个小童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身前的篝火,伸手在腰间的小口袋里掏摸了一阵,抬头冲着一名白胡子老头儿叫道:“木头爷爷,我的蜜饯果子吃完了。”
“嗖”地一声,一个小布袋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那名小童的脑袋,却听那白胡子老头儿低声吼道:“别来烦我。”
一阵焦臭味传来,小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从指缝里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头儿,自言自语道:“这都是第几回了,白虎爷爷看来是没救了。”
而就在火堆的对面,则还坐着一个高大老者,老者手里此时正抓着半条大鱼,在那里心无旁骛地吃得正香。
而那白胡子老头儿的一张丑脸,此刻却是皱成了一团,一头白发也已经被他揉搓地打结。
“小子,都是你在捣乱,我要你赔我的开心丹。”